当年他出征时,他刚满十岁,还是个孩子。
上官玄竺哭得已经说不出话了,便像小时候那样,跪在地上趴在他膝盖上痛哭。
一个二十三岁的成年男子在国公府大门口这般哭,自是引得路人纷纷侧目,亏得是大晚上,没多少行人,若是白天,怕是会被围观。
上官玄策与他,与其说是兄弟,不如说更像父子,两兄弟分离了十三年,感情也一点没生疏。
上官玄策道:“好了,起来吧,都是顶天立地的男儿了,怎么还像小时候那样,哭起来没个完了。”
“大哥,你……你这十几年都去了哪了,我几年前也去过黄石山一带,想寻你的尸骨,却是什么都没找到……大哥,都怪我,怪我没用,要是我聪明些,说不定你就能早几年回来了。”
“傻小子,我早就不在黄石山了,你就是将整个山头铲了也寻不见,至于我在哪?怎么?府里没人与你说吗?”
上官玄竺摇头,苦笑了一声:“大哥出事后不久,我就离家了,幸有觉远大师收留,这些年我都住在寺庙里,大哥,不说我的事了,都过去了,你活着就好!!”
有些事他就是不说,上官玄策也猜得到。
这个弟弟是自己的父亲在外头养的孩子,四岁的时候才领了回来,老太太心高气傲,自是容不下的。
他在时,尚能看顾他一二,但他离家十三年,他生母又早逝,府里还有谁会照顾他,但他没想到老太太会这么苛待他,让他有家归不得,竟去住了寺庙,他顿时联想到了自己的女儿,有一就有二,在国公府倒不算新鲜事了。
他伸手拍了拍弟弟的肩膀道:“没事了,现在大哥回来了,大哥会为你做主。”
听闻,上官玄竺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淌了下来,再多的委屈都被这句话融化了。
上官玄竺胡乱地抹了一把脸,笑道:”大哥,你一点都没变,还是我的好大哥,可大哥你这腿……“
“无碍,旧伤,已经习惯了,先进府吧。”
“大哥儿!!”
老太太到底年纪大了,病体又还没好透,脚程慢了些,蹒跚来到二门的时候,上官玄策和上官玄竺两个兄弟已经进了门,后面是马家的一群奴仆。
老太太这时候眼里哪还容得下别人,只有这个长子,她看向儿子的眉眼,激动得泪流满面,身旁的上官玄笙也是止不住的淌泪。
上官玄策看到老太太后,便在上官玄竺和阮无城的帮助下,朝着老太太直接跪了下去,磕了个三个响头。
“母亲,儿子不孝,让您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