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放心,您在这深宅大院里住着,高床软枕歇着,锦衣玉食吃着,孝顺女儿伺候着,女儿想着,您应该不大可能像花姑姑那样,莫名其妙的失了踪,说不定曝尸荒野,遭到野狗啃食。啧啧,其实怎么说呢?女儿倒觉得,以身饲畜,说不定也减轻了她的一点点罪孽,等到您下去见到她的时候,说不准她在十七层,您在十八层。呀呀,做不成邻居了,这可怎么好?”
鲁氏瞪大了眼睛,往床角缩进去,嘴里含糊道:“是你,是,是你。”
“娘,您说什么呢?”郑燕回拿着帕子走了回来,又为鲁氏揩手。
“噢。”郑令意淡定的说:“咱们刚才说起花姑姑来,大概是叫娘想起她来,所以激动了。”
“到底是陪着我母亲那么些年了,难免……
郑燕回的话被鲁氏的尖叫声淹没了,“滚,啊啊啊,滚!”
郑燕回皱起眉来,郑令意肯不计前嫌来看鲁氏已经很好了,没想鲁氏都成这个样子了,却反而是那个放不下的人,“妹妹,你看……
“罢了,让夫人好好休息吧,我去绰然院里看看。”郑令意沐浴在鲁氏惊恐的尖叫声中,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这对于她来说,反倒是很悦耳的。187
听到这个能干弟妹的名字,郑燕回眼神闪动了一下,又看了郑令意一眼,如常般点点头。
郑令意记住了她这个眼神,到畅居院里时便蔡绰然问:“你这管家婆子做得可累?”
小侄儿伸了手要她抱,郑令意虽坐稳了胎,但谁又敢让她抱呢?
蔡绰然捧了脸对郑令意丧气的说:“自然是好累,管到夫君那两个嫡兄头上,更是要耗掉我一把头发。”
郑令意听她絮絮叨叨的开始诉苦,吴柔香不得出面,郑容岸总觉得蔡绰然亏了他院里的,隔三差五派不同的人来跟蔡绰然对账,把蔡绰然弄得烦了,把郑容岸院里的账全堆给苗氏。
苗氏也只能苦笑,谁让他们是嫡亲兄弟呢?可苗氏接手了这个院里,钱氏那就得蔡绰然来应付了。
郑容礼过得是醉生梦死的日子,只要有银子,就是无忧无虑无烦恼。
可他自己没有进项,私产还不够养他院里的妾室,从前不管事吴柔香还是鲁氏掌家,为了能让他安分点,银子总是管够的。
可蔡绰然又不是她们,结清了郑容礼欠下的积账之后,就同那些饭馆酒肆,秦楼楚馆打了招呼,每月只结多少的银子,若是他们由着郑容礼花的多了,别想着能够多从国公府里拿出去一个子儿。
郑容礼花天酒地受了限制,这种事情郑国公只会夸蔡绰然做得好,无人给他撑腰,只能回来找钱氏发火,钱氏又来找蔡绰然诉苦。
“她可没那么简单,院里妾室的份例我可是日日算足了给她的,但每月发到她们手里的连一半都没有,这积少成多的,想来她手里也攒了不少。”
就算是个石头,钱氏也能榨出油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