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穿越后她最遗憾的是什么,那就是吃不着祖国各地的特产美食。
冒菜一经推出,生意好的不得了,不仅是因为适合冬天食用,更重要的是菜品不少,想吃什么冒什么,还可以几人点一份吃,边吃边唠嗑,拉感情的好帮手。
当然,也有一个缺点,那就是不能带走,一个是没有适合的容器,另一个是天寒地冻,一回家就冷了,回锅后味道大打折扣,完全失去了冒菜的风味。
一碗冒菜的制作不难,但前期准备分外辛苦,冬天太冷,一双手一大早至少要在冷水里浸泡将近半个时辰才能将一天要冒的菜洗好,时不时的还要额外准备卖完的菜,好些人手上都长了冻疮,晚上闲下来坐在火堆旁又烤又揉,既疼又痒。
尤其是进入腊月后更甚,鹅毛般大雪不亚于去年刚穿越过来所置身的情景,渴望着太阳照耀大地,而一旦太阳出来后又哆哆嗦嗦的“劝”其赶紧躲回云层里去,冷的不知如何是好。
钱洢洢一只手刚放进水里不过一瞬,立马拿出来往手心哈气,冻得紧咬的牙齿都快结了霜,可不管温度如何该做的事还得做,继续红着鼻尖、皱着嘴巴、扭曲着一张脸与一盆冰凉沁骨的冷水战斗,活像是遇见了有上百年深仇大恨的仇人。
其实她是烧了热水的,奈何气温实在太低,没一会儿水就同刚从井里打出来的一样,电视剧里、里不都说什么什么井水冬暖夏凉吗,她怎么就没遇到,难道是杏李村地势太差?或者那样的井是专门打造的?
她正使出十八般武艺征服一盆菜呢,莫苦踩着软绵绵的积雪走进棚子,来不及抖落身上的雪花,先把钱洢洢的手从水中解救出来,捂在自己的大手中轻轻的揉,怕弄疼了她,又怕捂不热。
上辈子钱洢洢极度怕冷,小时候的可怕经历导致她一到冬天就手脚冰凉,二十一世纪有空调加持,再不济有热水袋,可在这里什么都没有,她的脚和手长满了冻疮,严重的已经二次化脓。
哪怕是后来莫苦买来了汤婆子,也没法整治冻疮,经常是好不容易干瘪下去,被冷水一激又满血复活,哎,苦命的娃,顽强的疮。
“冷吧?”钱洢洢见不得莫苦拧眉心疼的模样,曲起手指在他手心挠了挠,“我不冷,痒。”
怎么能不痒,莫苦的手虽粗糙,但裹住她的手好似一个暖炉,不一会儿冻疮开始发热,使得整只手都暖和了起来,进而慢慢的痒意蔓延至整个手指手背。
“真痒~”她耐不住的在莫苦手心使劲蹭,虽疼却停不下来。
莫苦愣了愣,改握为捧,对着冻疮的地方吹气,花大娘说过这样可以稍作缓解,无奈红彤彤的冻疮实在太过严重,除了拼命抠其他任何方法都只是杯水车薪。
忍了一小会儿,钱洢洢觉得自己头皮都发麻的突突跳,耳朵里嗡嗡作响,用力一挣,脱离了莫苦,两手迫不及待的交错抠起来,但她控制了力度,一是怕抓破皮变得更严重,二是冻疮越严重的地方皮肤越敏感,稍微用力就疼得受不了,只得改抠为蹭,一不小心就给蹭出了血。
“还好来年冻疮好了后手会恢复原样,不会像有些人那样变得很粗很厚,要不然这会儿是快熟了的红烧猪蹄,往后是乖乖等着冬天被红烧的猪蹄。”她举起十根红肿的爪子在眼前晃了晃,还有心情开玩笑。
莫苦仿佛充耳未闻,一言未发的走进屋里将汤婆子拿出来放进她手里,自己撸起袖子开始洗菜。
钱洢洢心虚的摸了摸鼻子,蹲在他旁边小声问道:“生气了?我也挺生气的,它怎么就能欺负我呢?怎么敢欺负我呢?也不看看我男朋友可是上过战场的帅哥,飞檐走壁、刀枪棍剑,无一不通,也不怕灭了它的祖宗,断了它的根。”
“……”
这么哄都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