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行了。”一道不耐烦的声音从榕树后传来,接着殷寻醉大步从暗处走到二人跟前,挑了个干净平整的地儿坐下,“磨磨唧唧,腻腻歪歪,为师真是恨此时的耳聪目明。”

    “……”林敛熙缓过神,立即退开两步远,将脸埋在膝间,假装无事发生。

    “师父,好巧啊。”顾知攘笑的勉强。

    “今日逐出师门。”殷寻醉上前把他身上盖着的衣裳掀开看了眼,“伤不重,还能走,顺着你们刚逃跑的哪条路继续往西边走,遇上岔路松柏往左,竹林往右,其他的直行,不出两个时辰到官道,江湖不见。”

    顾知攘张口,殷寻醉见状抬手打断他的话,“多说一句打断你的腿。”

    “师父……”林敛熙愁容满面,走到殷寻醉身边。

    “跟你们一起跑了的官差,是追捕你的那个?”

    林敛熙点头。

    “我只问你一句话。”殷寻醉解下身上背着的长剑,“你说去黎州上任是图一时新鲜,为躲避官差追捕,还是想做出一番事业。”

    林敛熙斩钉截铁,“自是想做一番事业。”

    “低头看看你这身打扮。”殷寻醉指着湖边,“不行就去湖边好好认清楚。”

    为隐去行踪,亦想方便到黎州上任,出陇川前,林敛熙特意做了委任状上的男子打扮,此时被殷寻醉点醒,憬然有悟。

    “一入黎州你便不是林敛熙,你只有一个身份,段璕。”殷寻醉竖立长剑,“若你此时回头,我便将此剑长埋于地底,以后你跟这小子想去哪儿就去哪儿,都别再认我这个师父。”

    “师父……是我的错。”林敛熙深吸了一口气,心头动荡徐徐平复。

    她明白师父的意思,做一番事业自要久留于黎州,关崖调任当的是她的下属,若顾知攘执意跟着,被他察觉端倪是迟早的事,而一旦暴露,难免进退维谷。她可以不怕,师父却免不了担忧。

    “师父,我知道您担心我被发现,往后我会加倍小心的。”

    见林敛熙诚心思悔,殷寻醉气儿顺了许多,但顾知攘却差点闷的又出一口血。

    “师父,我有话要说。”顾知攘望向殷寻醉,“阿璕的案子已经结了。”

    他咳干净喉咙里的血沫,自顾自抢话说道:“阿璕是因为在顾府动手后,被顾府的人栽赃为连环命案凶手,才引得关崖缉拿,我明说伤人缘由,且叫来顾府下人对峙等等,当夜此案便结。”

    说完,顾知攘眼睛死盯着殷寻醉,预防他有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