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有三年多。”

    “三年对于学武之人来说,不过尔尔”

    “没错。”

    提及此,林敛熙坐起身,隔着麻布看向顾知攘问:“那你这飞檐走壁的功夫,是谁教的?”

    “无师自通,自学成才。”顾知攘吊儿郎当说,“像我这种有人生没人养的小可怜儿,幼时谁都能骑到我头上,别的不会,逃跑得精通。”

    “……”林敛熙想想顾知攘的身法,实在不像他自己摸索出来的,又问了个看似不相干的问题,“我被买来的第一夜,为何那药对你不起作用?”

    “唉。”顾知攘早就编好了理由,“命硬自是有命硬的好处,而且打小我就身子虚,是药罐里泡大的,惯常的药物,吃下去与喝水饮茶差不多。”

    “……”

    林敛熙无话可说,顾知攘不说实话,她找再多漏洞都没用。

    另一边,顾家死了四个家仆,顾老爷脸上除了愁云,便是丧气,因这莫名其妙有伤风化的死法,被添油加醋一番后,连带着对家中的生意都有了不小的影响。

    他爱财如命,少挣一分一厘都像被针扎了一样,更别提现在,简直像是把他扔进油锅里,还不给翻面。

    枕边的二夫人与顾老爷心中所想的事相同,但她的心思与他完全不同,此时的她不是愁苦,而是惊怖。

    二管事死时,她只当他是热血上头,没把握住药量,再加上他不小心又被捉奸在床,死也就死了。到小厮出意外,她还能用偶然解释。有了这再一再二,护院的死,便不能再视若无睹。连死三人,二夫人做了最后一次尝试,她叫了个身手不错护院替她跑腿,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的又一次有去无回。

    二夫人丝毫没怀疑是顾知攘下的手,尽管人是为了害他派过去的,死法也是她提前为他准备好的死法。

    难道是这宅中,有人暗地里护着那小犊子?二夫人心慌地很,但她细细琢磨,顾知攘出生时,顾老爷就放了话说顾知攘生母顾秦氏难产,母子双亡,故此绝对不可能是顾知攘母家对他暗中相助。

    莫非是他独自在外,认识了些在江湖上混的不三不四的人?她觉得这种可能性最大,但若真是这样,她便不怕了,不能在别院杀了顾知攘,那就把他诓到大宅里杀。

    衙门里,关崖这边也急的满嘴生疮,焦头烂额。陇川是天子脚下,连着出了两起恶性命案,凶手还死活儿逮不住,刑部的人早料如此,一早借“升官”的名义,遣关崖全权负责。可眼下,别说升官,不被发配就不错了。

    那日顾知攘在别院里天马行空胡乱推测,没忽悠住林敛熙,故而说完他也就忘了,但远在北城兵马指挥司的关崖却想到了这里。

    顾家死最后一个人时,凶手把人扔到衙门口,虽未被当场捉拿,但却留下个清晰的背影,看着既像女子,也像弱不禁风的男子。

    青招坊倒了之后,是二管事去坊中领的林敛熙,这事儿官府有备案,极易查到,也正是在林敛熙到了顾家没多久后,顾家才出了这接二连三的命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