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多年的相处下来,老十五自是很清楚弘晴说一不二的性子,此际见弘晴言语虽平和,可内里却满是不容质疑的坚决,也就没再坚持。
“上朝,上朝……”
没等老十五将话说完,就听宫里的喊朝之声已是就此大起了,正笑谈着的诸般朝臣们自不敢稍有耽搁,忙不迭地全都赶紧起了身,乱纷纷地行出了朝房,按着品阶之高下,飞快地在宫门前的小广场上列好了队,鱼贯着穿过了敞开着的宫门,一路向乾清门方向赶了去。
“皇上驾到!”
朝臣们方才刚在乾清门前的广场上列好队,就听门后一声尖细的喝道声响起中,诚德帝已在一大群宫女太监们的簇拥下,施施然地行了出来。
“臣等叩见陛下!”
这一见诚德帝已到,诸般臣工们自是不敢怠慢了去,忙不迭地全都跪倒在地,齐齐大礼参拜不迭。
“免了。”
诚德帝的心情似乎很好,苍老毕现的脸上虽无甚笑容,可却隐隐透着几分的自得,叫起的声音里也比往常多了几分的柔和。
“臣等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诚德帝的精神变化虽不算太过明显,可不少敏感的大臣却显然都已察觉到了蹊跷,只是这当口上,却是无人敢乱说乱动的,也就只能是齐齐照着朝规谢恩了事。
“启奏陛下,臣有本要参!”
群臣们方才刚站直身子,都还没等侍立诚德帝身旁的秦无庸照惯例宣布早朝开始,就见一名朝臣大步行出了队列,一头跪倒在御前,抖手间,已是取出了份黄绢蒙面的折子,高高地举过了头顶,亢声地请示了一句道。
“嗡……”
群臣们循声望将过去,这一见抢将出来的人赫然是刚上任不久的左都御史陶彝,当即便哗然了起来,没旁的,大家伙都知道陶彝乃是弘晴的嫡系心腹之一,他要参人显然是出自弘晴之授意,而以其堂堂从一品大员之身份,要参的人绝对是极品权贵无疑,毫无疑问,一场轩然大波已是上演在即,自由不得群臣们不为之惶惶不已的。
“讲!”
陶彝之所以能从区区一监察御史在短短的十余年间登时左都御史的高位,全都是出自弘晴在背后力挺,这本就不是啥秘密,诚德帝自不可能不清楚,说实话,若是可能,诚德帝压根儿就不想给其开口的机会,奈何陶彝有着言官的身份,在这等大朝的场合下,诚德帝纵使再不情愿,也不能不让其上本,没奈何,也就只能是冷冷地看了陶彝一眼,生硬无比地吐出了个字来。
“谢陛下隆恩,臣,左都御史陶彝有本要参慎郡王诸多不法事,其一,慎郡王身为管部阿哥,领导无方,以致刑部弊案丛生,贪腐不绝,朝廷三令五申严禁之宰白鹅一事屡有发生;其二,纵奴为恶,骄奢****,视刑部重地为自家菜园,大肆任用私人,以致刑部上下泰半糜烂;其三,勾结江湖术士,暗行鬼魇之术,欲置仁亲王于死地,大违人伦,罪无可恕,臣恳请圣上下诏彻查,如上以闻!”
陶彝压根儿就没在意诚德帝的冷遇,先是恭谨地谢了恩,而后抖手摊开了折子,慷慨激昂地便宣了起来。
“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