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王妃可知道本王为何心伤?”
“猜到几分。”
高溪又斟了一杯酒,抬眼看向兰陵王,她双目明亮,脉脉含情,任是何人都瞧得出她对眼前人的心意。
兰陵王苦笑出声,笑着笑着就悲从中来。
“我心里疼,高溪,你懂吗?”兰陵王手指点着胸口,一个大男人脸上尽是悲怆之色,“这里,疼。”
高溪怎么会不懂。她眉眼低垂,丈夫心里牵挂着别人,为她买醉为她心碎,她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我懂。可是王爷,您这样折磨自己,又有什么用呢,太子妃她瞧不见,更不会因此就回到您身边来。而且我想,太子妃她也不想见您如此的。”
太子妃言菡是兰陵王姑母含山长公主的夫家侄孙女,与他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本也该是对神仙眷侣,三年前言家却做主将长孙女言菡嫁入东宫,做了太子的三继太子妃。
一双痴情儿女就此被拆散。
那年他才只有十五岁,甚至还没有封王建府,除了眼睁睁看着心上人出嫁,别无他法。
去年夏天,兰陵王出宫建府,生母伏贵妃为他定下了与高家的亲事,娶了高溪做正妃。可惜他始终难忘旧情,对高溪不冷不热,也变得多情放纵,成婚一年府里已经纳了三位侧妃。
思及此,高溪也叹命运刻薄,不曾给她好姻缘。初嫁时,她也曾对婚后生活有过很多向往,只是她以为的琴瑟和鸣、举案齐眉都没有实现。
兰陵王又是笑,可笑中苦涩高溪一清二楚,他转头看向高溪,这会儿倒是神色温柔。只不知是因思及心上人言菡,还是短暂地将高溪视作了可以倾吐心事的知己。
“我今天在宫里见到她了,和大哥一块儿,带着小郡主。她女儿生得很像她,粉雕玉琢,可爱得很,她们一家三口有说有笑。而且,今日她们进宫去,就是为了告知父皇,她又有了身孕。”
“可我就是想不明白,我到底哪点比不上我大哥,她才十八岁,可我大哥都快到不惑之年!皇长孙都只小她一岁而已,她到底为什么宁愿嫁给我大哥,也不愿嫁我,难道我和她多年情分还比不得一个太子妃之位吗?”
“王爷慎言。”
其实这一年兰陵王鲜少同她谈起太子妃言菡,只会在言菡生辰、出嫁和诞育小郡主的那天闭门不出而已。
“也许太子妃是身不由己,家中安排,她无法违拗。”
“不,不是。”兰陵王放下酒杯,他已然有些醉了,两颊酡红,“今日是她亲口说,她是自愿嫁给大哥,她想做大昭未来的皇后。为什么我没有早生几年,倘若我是嫡长子,或许我就是太子了。”
“王爷若是有心,如今您也仍有机会成为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