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松龄轻轻摇头,“我当时根本沒有想那么多,马上要亡国灭种了,谁还顾得上计较能当什么官儿,况且红胡子那人不错,我跟他很对脾气。”
自小受美式教育,习惯了以付出与收益的对比來衡量一件事的张约翰显然依旧无法理解祖父当年的选择,双眉之间皱得如同刀刻,张松龄见了,少不了又多补充一句,“比如你在美国,白人突然出台一项法令,说从即日起,华裔都是要成为奴隶,要么服从,要么去死,你会怎么办,。”
“当然是拿枪起义,就像华盛顿他们做过的那样。”张约翰立刻跳了起來,大声回应,但很快,他的脑袋又耷拉了下去,“不过更大的可能是跑回中国來,反正两边的大城市现在已经差得不太多了。”
“华盛顿当年参加起义的时候,想过今后当总统么。”张松龄自动忽略了孙儿的后半句话,继续笑着反问。
“肯定沒有。”受过正统美国教育的张约翰,早已把对华盛顿等人的尊敬刻进了骨子里,想都不想,就直接回应,随即,他又看了看满脸笑容的祖父,很不甘心地补充,“可,可华盛顿他们,追求的是独立、民主和自由。”
“那你以为当年我们追求的是什么。”张松龄摇了摇头,笑容里充满了岁月留下的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