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去吧!”佐久名把盒子重新盖了回去,轻轻拍了拍,说:“等结忙完了回来,去我房间,我们一起吃!”
“好!”
仙女所说的蟠桃会其实就是抄袭了华夏神话,丰穰神农书看了很多,风花雪月的书是没看几本。随便抓了个听过的词语就忽然想炫耀一下自己的专业水准,要给那些人看看自己培育出的蟠桃仙树分枝是有多茂盛多厉害,来崇拜本神吧!尔等腐朽凡人可养不出这样的宝贝仙树!
等人们走出岩石鸟居时,便见外面已经搭起了宴会会场。像是为了体谅非日本人的生活习惯,左右两侧放了的是寻常的桌子与椅子,而非是榻榻米。各个家族在巫女们的引领下陆续入座,桌上摆了各色水果与零食,每人面前则是空荡荡的,像是在等待些什么。巫女们放下酒壶便退下了,她们的神明大人说了,让客人自己倒酒,不要浪费她们宝贵的时间在这群臭男人身上。这倒是合了禅院直毗人的心,抓起酒壶对嘴豪饮。
未待多久,结仙女在神使的随同下再次出现在了众人眼前,仙女身披羽衣,单手略微抬起,羽衣如一阵清风往前吹去,停在中央处空地后画成了一个圈,霞光乍现,眨眼之间,一株参天巨树出现在了术士们的眼前。
只要看一眼,就能知道这是什么树。郁郁葱葱间饱满诱人的果实垂满了枝丫,每个桃果都有男子一手掌般大,甜美的芬芳瞬间压过了酒香。更能让凡人闻之沉醉。神使与巫女们捧着玉盘陆续出现,桃果们自行飞下树枝,落在了盘中。不一会儿,宴席上每个座位前空出的位置上都摆放了桃果,一旁则放了玉勺。
“诸君,此乃在丰穰神培育和神力下茁壮成长的蟠桃仙树,虽与华夏神话中的相差甚远。但食之亦是有延年增寿之效,皮也可食,可用玉勺。”说罢,名为结的仙女收回了自己的羽衣,拍了下手。自她身后走出数位手持乐器的神使,使者坐在笼了一层光晕的树下,吹奏起了悠扬的神乐,数位巫女头戴金冠,手持金稻,轻挪漫步,随奏乐起舞。
没有人会认为巫女与神乐是为了他们助兴,谁都知道这是丰穰神的信徒与神使为了自己的神明奏舞。
此时已是黄昏,落日熔金,一片绚丽之中能看见随风轻轻波动的七彩羽衣,竟让人联想起了极冷之地会出现的极光。耳畔满是欢声乐语,巫女们身上的金玲清脆动听,恍惚之间让人分不清真实与虚幻。
宴席上的术士们都是位于高位的家主与长老,以及血统纯正的嫡系子孙。唯独五条家家主身旁带了一批名不经正传的咒术师,长相也是毫不起眼。
不过五条家家主丝毫不在意他们眼中的脸面问题,拿起勺子便挖了一大口桃子放入口中,正如结仙女所说,桃皮没有任何让人不悦的口感,入口便随甜美的果肉一同融化成蕴含浓郁灵力的琼浆,咽下时如滴落在深潭上,激起层层涟漪。五条悟感受了一下身体里波动着的奇妙气息,心想灵力对于咒术师而言也十分有用,难怪五条家的祖先们那么努力的种植过分枝。若是五条家的老人们看见这桃树,估计肯定会很不是滋味吧?
五条悟咬着勺子,看向在丰穰神培育下如神话般中出现的仙桃树,回想起了那棵自己烧光了的枯树。这大概就是小时候季初所说的活得难受与活得自由的区别。
五条悟看了一眼陪自己同行的年轻术士们僵硬的坐姿与桌上没有动过一分一毫的仙桃,说:“哎你们有点出息好吗?面对一级咒灵都不慌,吃个桃子慌成这狗样?快点吃啊,别想着放袖子里带回家哦,路上保准被抢。”五条悟几口吃完了自己的桃子,抹了抹嘴后拍了下五条家术士们的肩膀。
咒术师们倒是很胆大地斜眼看着自己坐没坐姿,穿着狩衣也能跷二郎腿的家主。一个个拿起玉勺,一小口一小口地吃了起来。毕竟,这时候可没人想和五条悟说话!
禅院家正对五条家,两者之间隔了不远的距离。可也算是冤家碰面,各自矜持。所幸禅院直毗人是个酒鬼,已经在馥郁的佳酿之中沉醉,才让气氛没那么僵持。可倒也有奇怪的事情发生,一向秉持血统高贵举止更是需要注意一切礼节的禅院芳行竟不顾风雅作风,在见到仙桃时便一把抓住,用力之大让桃汁顺指缝流出了不少。他张大了嘴,一口吞食掉了自己的仙桃,继而意犹未尽地舔着手指,动作十分粗鲁。让坐在他一旁的禅院弟子们都忍不住问芳行是否有点不舒服。
禅院芳行没有理睬他们,因桃汁黏糊糊的手捂住了自己的下半张脸,独眼死死盯着宴席中央。结仙女与神使们仍然在摘仙桃,这桃树似是有源源不断的果子,不朽不灭,生意盎然。待过了一会儿,每个神使都捧着两箩筐仙桃,随结仙女离开了宴席会场。他动了动耳朵,听见了有人说丰穰神慷慨,据说现在摘下的桃子都要送去给其他没有资格参加宴会的术士们,和外面那群乱七八糟的怪物。
这些细语让禅院芳行脑子涨疼,他瞪大了眼睛,无言无礼地站起了身,不顾同伴们的阻拦,离开了宴席。
“芳行今天太奇怪了。”
“也许是太累了吧,眼睛被挖的伤也没好透。”
禅院家的咒术们稍微讨论了几句后就无人在意禅院芳行的去向,拿起玉勺开始品尝起难得可贵的仙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