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余歌的话像一把寒刃,在燥热的夏日里冒着雾气。
“不是,”钟庭安眸色黯了黯,喉间涌起一抹苦涩,道,“你曾带我来过。”
“哦。”
刚结婚的那年,自己确实是带钟庭安来过。
解余歌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敛了敛神色,面上更加平静。
余光一瞥,她瞧见母亲的墓前多了束鲜花,应该是钟庭安放的,也是月季,一束包得素雅的、红黄渐变的光谱。
这是巧合,还是自己曾经和钟庭安提过?
她爸落下的打火机在旁反射着微弱的光,她收起疑惑,略过钟庭安,走到石桌旁拾起打火机。
塑料的外壳在烈阳的照射下已经有些发烫,她急忙拿出湿巾将机身擦了擦,给其降温。
钟庭安此时也转过身,静静地看着解余歌,双唇微动,可又只字未言。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苍白无力的解释,表明自己只是来看望伯母?还是无关痛痒的安慰,劝她不要沉浸于丧亲之痛中?亦或是关心她近况?但这些都好像不合时宜。
等打火机不再那么烫时,解余歌将其放回包中,抬眸道:“承蒙你惦记我妈的忌辰,但没什么事你就早些回去吧,我妈喜欢清静。”
话一出口,她才发现自己的尾音有些骄横,不像是她的声音。
她微微一愣。
自己在生气什么?
既然钟庭安记得这些,如果他有心,早就应该来临城找自己,又怎么会五年没有音讯?一切只是因为他不把自己放在心上罢了。
解余歌在心中默默生着闷气,脸色阴沉得不像话,直直地盯着眼前不明所以的人。
这时她才发现钟庭安消瘦不少,原本合身的黑色真丝衬衫如今有些空落落的,她似乎能看见对方的腰身,比以往更瘦削了。
莫名的,她泛起一阵心疼。
上个月钟庭安才与钟家断绝关系,来临城也不是很久,根本没站稳脚跟。顾家虽一直在X城活动,但依顾泽的实力,在临城这个小地方弄垮一家没后台的小公司易如反掌,钟庭安现在的处境一定很困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