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着急,我话都还没说完呢。”濛女十分严肃地说,“她说你们在巽州时,你故意娶了一个已经怀孕三个月的女子做妾,来掩饰自己不行的事实。她实在忍受不了你装模作样,所以你们俩就此一拍两散,和离了。”
清见把头埋在双手里,深呼吸了一口气。
“我没事。”他道,“她很生气,我理解。”
“唔,生气倒看不出来,我看她挺开心的。”濛女继续补刀,“她说这话时还博了满堂彩呢。”
清见沉默片刻,伸手敲了敲车壁,让车夫稍微停停。待车停稳,他即刻便敛衣下去,在一旁桃树下的石头上独自坐了一会。
“他怎么了?不赶路了么?”濛女掀开车帘瞟了一眼,刻意高声说给他听。
多暮亦默默瞧向清见郁闷的身影,感叹起来:“其实我们大人和夫人之前挺恩爱的,还是陛下御笔亲封的模范夫妻。都不知道到底是怎么成了现在这样。”
他说得认真,濛女却答得敷衍,“这还不简单么?你把自己代入寡妇想想不就知道了。”
现下已快到楼相边境的九木城,可以从此看见城墙隐隐,烟云与灯火缭绕在一起,很是热闹的样子。车夫在空中晃了晃马鞭,哗哗几声从风中浪过,最终落在了木轮上,有意无意在催促着。
清见起身回去,身后是早已凋零无几、却还尚未结果的花树,清风略一摇动像是凉透了背脊。
“你可是又去吟诗了?”濛女问他。
清见用方才顺手捡的不知名野果堵住了她的嘴。
密报说楼相出了内乱,可到了九木城,此处的百姓仍在放烟花。清见拨开帘子看了看,只见城门大开,守城的侍卫正在聚堆聊天。
“往年公主寿辰总有礼乐朝贺,今年不知怎得等到现在也没有。”
“是啊,真是奇怪……也不知是不是忘记了?”
多暮听罢即刻从旁问道:“大人,他们口中的公主,是不是……”
“是。”清见神色凝重,微一颔首。
据说公主出生那日,楼相顺利收复了东边的属地,老楼相王大悦,当即将这片东边的封地送给了刚出生的公主,并拟封号“齐祎”,寓意她一生齐泰美好。
然而前世齐祎公主死去时,与濛女现在差不多年纪。
“是什么?你们在说什么?”濛女一手按着嘴角,话音很是粘连模糊不清。自从吃了那枚野果之后,她的嘴唇就像两瓣橘子似的红肿了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