甬道深远,两人足足走了一个时辰还未到头。
宫卿擦了把心虚汗,提议道:“圣上,不如往回走?”
楚禾冷嗖嗖地瞟了她一眼道:“回去等着饿死?”
就算有人发现两人失踪了,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这地下暗道。那启门的开关甚是隐蔽,若不是凑巧也发现不了。
这磨人的小贼子不就是住了多日也没发现么?
偏生自己却被一脚踹下来了。楚禾咬了咬后槽牙,洛湛那厮若发觉自己与宫卿同时同地消失不定以为自己怎生风流快活呢。不仅不会来找,不下拌子阻止宫家找人算是好的。
宫卿讪讪地道:“走了这许久怕己出城了。”
言下之意,这路也不定通向何方,搞不好直接去了邺国。
楚禾决没想到这一走直走了一夜。
虽不至于脚起燎泡但肿是跑不了的,两辈子都没走过这么长的路。
天光已大亮,陡然从暗处而来两眼直发花,但也不妨碍他第一时间看清周遭的环境。
这是一个山石黑中泛黄红的山谷,四面环山,除了进来的甬道,还有一条山石小径盘旋而上,谷中有个巨大的半圆形山洞,托这荒山寸草不生的福,一眼就能望穿这山洞,巨型熔炉、各色铁具,分明是个铁匠铺。
说它是个铁匠铺实在太辱没它了,光熔大大小小就有十多个,最大的一个足有四人高。那些个铁具,恕他见识浅薄,除了锤子火钳都不认得。
楚禾咬着后槽牙瞪向宫卿,只见他脸色惨白僵立在洞中一石室前,那对眼珠子转都不转一下。
被撩了胡须的老虎此刻已全然忘了脚上的肿痛,三两步跃到。
呵,呵呵。
那石室不过是个过道,内里又是个与外边大小相差无几的山洞。
长刀、□□、箭簇、铁甲、护盾……应有尽有堆满了整个山洞。
凡是见过威远军的就知道这是他们日常装备。
骄阳似火,光芒似利剑投射在白晃晃的刀刃上,将山洞映得逞亮,纤毫毕现,刀把上的“宫”字分外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