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江随影其实并没有对自己那处特殊的身体特征抱有太大的抵触情绪。
这倒也不是说他有多喜欢这地方,只是这条窄缝对他的生的影响微乎其微。即不痛也不痒的,也不太耽误他的日常起居,如果不是父母在他儿时隐晦地提起过几次,他大概会理所当然地以为天下所有男子皆是如此。
当然,若非要说有什么影响,可能是江随影因此对自渎并无太大的兴趣。
他是普通农户人家出身,自然身边也少不了粗人闲聊时的淫言秽语。大人们劳作间隙嬉笑调侃,言语粗鄙不加掩饰,酒过三巡后更是口无遮拦。同龄人更不用说,村中那些半大的皮小子也总爱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红着脸偷翻从镇上书肆买来的风月册子,对上面描述的内容既羞涩又好奇,时不时地瞄一眼册子上香艳的内容,便忍不住窃笑闹着推搡彼此。
江随影被拉着参与过几次,却始终兴致缺缺。但也因此年纪尚小时便已知晓了男女交合的道理。
男人是靠前面那棒子寻欢做乐,而女人则是要靠身下的女穴攀顶极乐。
那他呢?
他既有男性之躯,又生来不同于旁人……那么,他该用哪处?抑或是两处皆能用?
这个疑问自他懵懂时便会偶然浮现,但无法开口去问旁人。父母遮遮掩掩的眼神让他明白这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而他自己也不是个对这方面有太多好奇心的人。既然无人解答,他便干脆不去想。
从懂事起,他便学会了克己自律,不予多想,也未曾尝试过。反正少了这等念想,对他而言也不算损失什么。
而自从他成年之后进入剑心宗,他的禁欲行为就更加理所当然。
道行低微的修者通常讲究克制禁欲,尤其是凡人出身的修士,更是没有资格放纵自己的情欲。因为修炼之路每进一步都万分艰难,没有世家子弟那般可供挥霍的灵丹妙药,便只能咬着牙苦修,将所有可能阻碍自身修行的欲念斩尽摒绝。
江随影自知自己的天资平庸,恐怕这辈子难有大成,有资格摆入剑心宗已经是祖上烧高香。但他向来是个坚韧上进的性子,从未自暴自弃,心里仍对修行之道抱有一丝执念。所以,自入剑心宗以来,他便将所有杂念摒除,未曾分心于任何无关之事,遑论肉欲。
——所以,当江随影从梦中惊醒,双眼猛地睁开,一时间竟是真的以为有人闯进了他的房间,对他做了下流龌龊之事。
他猛地坐起身子,心脏疯狂撞击着胸腔,呼吸紊乱,像是被人狠狠压在水下许久才勉强挣扎浮出水面。他脑子一片空白,手足无措地环视四周,试图寻找入侵者的痕迹。
可屋内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异常。
他迟疑地低下头,双手死死攥紧被褥,像是要从中找到什么证据——但他的被子盖得好好的,衣襟也没有任何被扯开的迹象。四周的一切仍旧维持着入睡前的模样,床头的香炉静静地摆放在原位,炉中残留着一点未燃尽的香灰,未曾有半点移动的痕迹。
没有人来过。
......他这是,做了春梦?
江随影怔愣住了,片刻后,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的脸颊滚烫,额间覆上了一层薄汗。他曾听同龄人说过,春梦如何香艳,梦醒后又如何沉浸其中,可他从未有过类似的经历,甚至从不曾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