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来,也不是一件坏事。婉凝有些歉意:“是我误解了大人,大人这般苦心,我竟是……”“燕姑娘不必挂怀,”元易斌说着,便写了药方,“采女如今需要去湿气,这药吃五天就可减轻。”
“纤云,”婉凝唤来纤云,对她说道,“你去送送元大人,然后熬好了药,就端过来。”纤云便应声而去,当元易斌迈出门槛时。婉凝忽然想到了什么,遂低声问道:“萍贵人,可是有孕在身?”
这话问的唐突,只是婉凝想证明一点。萍贵人到底有没有身孕,而且元易斌对此什么态度。江苓嫣和皇后知道么?听闻元易斌素来左右逢迎,婉凝倒是要看看,他的态度到底怎样。
元易斌淡然说道:“如果贵人有孕,微臣定然会禀告皇上。只是贵人体弱多病,而且又有旧疾,时常服药调理的。”这话在婉凝听来,元易斌果然是做戏。萍贵人看着,分明行动迟缓。
“姑娘如无其他吩咐,微臣这就退下了,”元易斌说着,便背了药箱转身离开。纤云走过来,婉凝便低声道:“这个元易斌,果然是在说谎!”“后宫中谁人不知?”纤云撇撇嘴,“他素来如此,谁都不得罪的。”
就在这时,忽然听得里屋一阵微弱的喘息。大约是梓若醒了,婉凝忙大步走过去。招呼纤云沏茶,自己则握着梓若的手:“采女现在,觉着怎样?”迷迷糊糊中,梓若仿佛见到了一丝阳光。
“来,先喝杯茶,”婉凝说着,便接过茶杯,亲自喂梓若喝茶。谁想梓若略微清醒了,看清来人是婉凝,这才狠劲儿推了她一把:“你走!谁要你来的?”说话之间,她早已是气喘吁吁,浑身酸软。
日子过得很快,三天的期限到了。婉凝拿着那本诗集,还有字帖。来到正阳殿的书房,对君颢说道:“皇上要考什么,只管考就是了。”“那就做一首五言绝句,”君颢头也不抬道,“初冬时节的诗就好。”
她听了这话,便坐在一旁。咬着笔头,左右思虑了半天。也未想出一句来,她以为是要考书上的呢。这回可真是难了,她歪着脑袋想了半日,这才握着毛笔,勉强的写起来。
“天地一色同,玉砌宫闱中,”君颢拿着她的诗,细细的念着,“谁人不识君,自是相思重。”“奴婢写的不好,”婉凝说着,头都快低到地缝里了。谁知君颢却是默默地念叨着:“最后两句,朕看着还好。”
果然是真的?婉凝听了,立刻抬起头来,眼眸里透露着喜悦:“这两句真的写的好么?皇上可没有骗我?”看着婉凝这么清澈的眸子,丝毫不掺杂任何的理由。君颢甚是欢喜,却也只是淡淡的:“不过,你还是需要练练的。”
得到了君颢的,对于婉凝而言,简直是比吃了蜜糖还要开心。她拿着自己写的诗,兴奋的跑去要告诉纤云。却是在水廊上,遇见了多日不见的君琰。只见他仍旧一袭白衣,面容消瘦了不少。
“王爷?”婉凝立刻站住了脚步,轻声唤着。君琰缓缓看向婉凝,眼眸间充满了欢喜:“小凝?”她慢慢走到他跟前,见他愁眉紧锁,便问道:“王爷着急进宫,可是有了什么难处?”
君琰轻轻一笑,摇了摇头:“不过是念着丽妃,想要来看看她而已……这几天,你过的可好?”婉凝点点头,扬了扬手里的纸页:“这是我写的诗,皇上说写的很好呢。”
她一面说着,一面将纸页递了过去。君琰慢慢看着,随后笑着道:“小凝原来,也会写诗了。真好,以后有空。我可要向你学习了……”一番话,说得婉凝笑的甚是开心。
不过婉凝看得出来,君琰是有心事的。原来他听闻,丽妃自从诞下小公主。就变得甚是沉默,常常是以泪洗面。君琰在府里思虑了许久,才决定进宫的。“小凝,你要帮我,”君琰满怀希望的,看着婉凝。
这个,婉凝是知道的。王侯没有皇上的允许,是不能进宫的。婉凝便带着君琰,绕过正道,顺着羊肠小径前往莲香苑。远远地,君琰就已经感觉得到。莲香苑里,传来的隐隐泪光。
“王爷进去吧,”婉凝也不便进去,便站在外头,“奴婢替王爷看着,王爷有什么话,赶紧对丽妃说就是了。”谁知君琰只是从袖中,取出一封信来:“你要亲手,交给丽妃……”
婉凝见了君琰如此,不觉疑惑:“王爷为何,不亲自进去?丽妃娘娘很想见王爷的,王爷怎么,狠心不去呢?”“我只要她平安便可,”君琰走到门口,还是没有进去。
因为他知道,一切都早已是过去。哪怕再挂念对方,也只是过往。他不可能,再向以前一样对待丽妃了。这份心思,只能够深埋心底。哪怕将来,拿出来细细回味。君琰的心里,一样的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