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声打电话急着要找自己,朱子顺一时想不到任何理由来。
他现在是“南沪公司”炙手可热的产品运营官,而朱子顺恰好接了他“桂南”销司总经理的位置,各为其主,甚至在市场中还是面对面的硬扛对手。
他这次到上海来,销司知情的人并不多,但雷声还是得到了消息,说明他在“桂南”还是有残存的旧交,也可见他对老东家的一举一动,一直在背后默默关注着。
也许雷声是对覃老板的栽培,或者在“桂南”危难时临阵倒戈,有了良心发现,知晓朱子顺又来沪与“家乐福”谈判,他有一些内情,建议,要提给朱子顺也未可知。
想到这儿,朱子顺还是操起了电话,按照大王给的雷声新号码拨打了过去。
“雷总我朱子,您找我?”朱子顺的口气,与雷声还是他顶头上司时,没有任何区别。
“朱总,你到上海了?太好了。”雷声沙哑的嗓音依旧没有什么变化,说“晚上我们聚一聚,毕竟我现在是东道主,请老同事吃顿便饭。”
雷声说起他现在是东道主时,还尬笑了两声。
“谢谢,雷总。晚上我已经有安排了。”朱子顺还是想尽快了解雷声到底有何意图,说“您有什么指示尽管说好了。”
“岂敢,我岂敢给朱总指示。”雷声又呵呵了两声,说“这件事情还是要和你当面聊。这样吧,夜上海不怕晚,你吃过晚餐来淮海路找我。这有一家不错的‘静吧’,我们俩坐一坐,喝杯咖啡怎么样?”
雷声诚意十足,又不愿意表露到底找朱子顺有何事。朱子顺已然与他通了话,再拒绝似乎有些不通人情。朱子顺便答应了下来。
和大王在公寓简单吃了一顿晚餐,朱子顺便按照雷声发给他的短信地址,在路边叫了一辆出租车,按图索骥,来到了淮海东路一家名为“腔调”的咖啡吧。
还在来的路上,雷声已经电话追过朱子顺两次了;由此看来,他要比朱子顺早到了至少半个小时。
“哟,朱总可是消瘦了不少。”一见面,雷声握着朱子顺的手,说“这个位置不好做吧?给东家打工不易啊。”
“主要是您雷总脱了身,让我这个菜鸟勉为其难,确实吃力。”朱子顺看了看雷声,调侃道“雷总您可是春风满面啊!”
“朱总,你先坐下。”雷声招呼服务员,说“给我们先来两杯‘猫屎’。”
“我记得您家在浦东?”朱子顺问了一句。
“是,不过最近我每周周末,都在附近上两堂钢琴课。”雷声说“我们这些人一天到晚盯着市场,生意,人变得越来越俗气。抽出一些业余时间,涉猎点儿琴棋书画,人的感觉,气质会大不一样。”
“我们毕竟都是读书人,被商人铜臭味熏习时间久了,自己都感觉到越来越丑陋。以前在广西有这想法,也没有条件。”
雷声这番东拉西扯,让朱子顺有些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