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从糖酒会前就一直忙个不停,趁这个机会在北海休息两天。”覃老板谈完正事儿,露出了一丝笑容,对雷声,朱子顺说道。
“老板太体恤我们了。”雷声把那个啃了一半的苹果拿到手里,说“朱总你就在这儿歇几天养精蓄锐,上海马上就有得你忙了。我享不了这福,这就得赶回销司。安排好‘绿豆汤’发货,门副总一个人在家实在忙不过来。”
雷声道出的理由看似合情合理,实则他不想在此多待一刻;便张口请覃老板给他派一辆车,要连夜赶回峤县。
“也好。那就让童秘书送你回去,销司确实需要有人坐镇。”覃老板说“我明天也要回南宁集团,朱总就跟我的车回去,从南宁飞上海也方便。”
“朱总,上海公司副经理你已经有人选了吧?”雷声站起来把半拉苹果扔到垃圾桶里,问道。
“有考虑,也想征求您一下的意见。”朱子顺说“沈阳公司大王您觉得怎么样?”
“人选的不错。”雷声呵呵一乐,说“是个老江湖,我没意见。”
朱子顺把雷声送到门口,临上车前,雷声抬头看了一眼二楼覃老板房间窗户方向,对朱子顺说:“你来销司以前做的工作和将要去上海公司相比,那都是小儿科。你未必知道,我为什么前期直管‘南沪公司’,说白了就是把责任扛在我一个人身上,保护你和丛辉。”
雷声这番话一出口,倒让朱子顺心中莫名涌现了几分感动。
“‘蒙蒙牛乳业’比咱们‘桂南’怎么样?‘家乐福’洋鬼子NB不NB,他们都对‘南沪公司’低三下四,奈何不了。你想去跟他们掰手腕,勇气可嘉。但后果可要想清楚了。”
“这件事我没想那么深,那么远。”朱子顺回应道“就是觉得应该及时把市场情况,向您和老板如实汇报,我们有所应对。”
“你这一报告,可这走向变了。”雷声冷笑了两声“既然这样我给你个忠告,如果你想既不辜负老板的期望,最后还能把这件事情办圆满了,唯一的办法就是和‘南沪公司’妥协。三十万的新品费,老板给我否了;也好,换人如换刀。你去找他们谈一谈,要是能够压下来三五万,皆大欢喜,你呢,也能全身而退了。”
雷声的“忠告”和朱子顺的思路,工作方向满拧,他只能敷衍的点点头,并没有做出回应。
“我和你共事一段时间,优点不说了,但我发现你有时候想法过于激进。”雷声笑了笑说“‘南沪公司’可不是小地方,小经销商,处理不好,江浙沪这么大片市场就可能面临瘫痪,你我谁都负不起这个责任!”
“您有什么建议?”朱子顺认可雷声预测的这个后果,点点头,问。
“对外维护好‘南沪公司’的客情,新品费适当的降一降,说服老板的同意。长三角市场需要这个客户来帮助我们抵御‘多丽’。”雷声接着说“分公司方面你还得依靠陆经理,她对当地市场,客户都熟悉也有能力。多听听她的意见。”
“刚才在老板那儿我不方便说。你们选的大王,说白了就是一个业务老油条,一个没啥文化的土包子。他去大上海甭说和客户打交道,就是和那些当地业务交流,我看都是问题。当然,你们既然定下来了,就试试看吧。”
雷声拉开车门,又回头低声对朱子顺说:“我们这些人,最该记住一句老话‘飞鸟尽良弓藏’。好好想想,朱总。”
直到童秘书载着雷声的小车,早就不见了踪影,朱子顺依然站在原地未动。
不仅是雷声感觉因为“南沪公司澳洲燕麦片”一事,覃老板对他话风突变,让他始料未及;始作俑者朱子顺也绝没料到,他会陷入到自己深挖的一个大坑中。不仅棘手,而且危机四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