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云枝抬头,看清了对面的人,她勾唇一笑,还真巧了。
此人正是王奎,上一次他特地送了三十两银子给夏云枝吃利息,虽说钱很少,但是礼轻情意重,让夏云枝难以忘怀啊。
“咦,这是你朋友吗?”夏大富只觉得眼前之人有几分眼熟,他花了很多心思送夏云志去医馆,但是因为常年在外,只去过回春堂两三次,对王奎还处于有几分印象的状态。
王奎却是立刻认出了夏大富,夏大富先前去回春堂看自己儿子,还闹了一些乡下人的笑话,当时王奎大大嘲笑了夏云枝好几天。
“我是回春堂的医徒,我跟云志同时进的回春堂,伯父应该见过我。”王奎着重强调了医徒两个字,“我师父经常说云志勤奋踏实,还热心肠,有时师父布置的课业太繁重,云志还经常帮我干杂活呢。”
王奎故意暗示以前夏云枝在医馆只能干些杂活,而自己却是受师父重用。
“是啊,爹,王奎前几日还送了我一些贺礼呢。”夏云枝着重强调贺礼两个字。
王奎脚下差点打滑,瞪了夏云枝一眼,暗暗咬了咬牙,上次那三十两银子被夏云枝存进钱庄之后,王奎为了补齐回春堂的存款,只能回家取钱。
结果就是为了这三十两银子,他被爹娘大骂了一顿不说,还差点连未来媳妇都要丢了,王奎一想到这个,对夏云枝就咬牙切齿。
夏大富脑筋太直,愣是没听出他们的话外之音,很热情的看着王奎:“原来如此,我家云志以前多亏了你照料。”
“不知道云志兄离开回春堂后,现在在做什么?”王奎假惺惺问道,之前夏云枝进钱庄存钱,他并没有看到对方存多少。后来他去钱庄问了,才发现夏云枝根本没钱,就存了他的三十两!
他一想也对,毕竟夏云枝是被回春堂赶出去了,一个学徒被赶出去是一件非常丢人的事情,而且不会被任何一个医馆接纳,这是业内约定俗成的行规。
因为对于一个医馆来说,药方就是医馆的命根子,是不可能被外传的。夏云枝在医馆将近两年,除了认草药干杂活,啥也没学到。
她又能挣多少钱呢,把自己养活就够呛了!
夏大富看了一眼夏云枝,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夏云枝被医馆赶出去这事,夏江氏也跟他说了,一想起因为这事夏大富就是一阵揪心,他唯一的儿子竟然因此跳湖自尽,他又是难过又是自责。
都怪他平日对自己儿子太过苛求,因为最初的时候,夏云枝根本不想去学医,是他逼迫他去的。
后来每次回来,他都要跟夏云枝念叨:“志儿,你爹我就指着你给我长脸,给我们夏家光耀门楣了!”
他却从来没想到这件事情给夏云枝带来这么大的压力。
比起儿子出人头地,他自然更想他能健健康康,娶妻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