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珩眼眶瞬时红了,长门道人就是他那已故的师父了。他咬了咬有些抖的嘴唇:“你,你是我师伯?”
“正是,你师父捡到你时,还曾传书与我,夸你命格不凡,是可造之才。”许天正笑道。
“我,我听师父提起过,说他有个很厉害的师兄……”罗珩吸了吸鼻子,忍住没有哭出来,“师伯,你……你来这里不是要带我走的吧?”
许天正抚上自己的胡须:“那你可愿与我一道离开?”
罗珩看了看坐在一旁的曲桃、曲容与曲离,低下头道:“师父嘱我另行拜师曲氏,我要听他的话……”
许天正欣慰地点头:“没错,你与师弟确实没有多少师徒缘分,能相处这些年,已是不错的造化了。”
罗珩点点头,终于流下泪来,他又匆匆擦去,冲着许天正露出一个爽朗地笑容。
“好孩子。”许天正道。
曲桃这时也伸出手来,轻轻抚摸了一下罗珩的后背,默默地安抚着这个寄人篱下的少年。
许天正打量了一番曲桃:“想必你就是那位闻名东都的工匠,曲工?”
曲桃道:“正是晚辈。”
许天正若有所思地抚着自己的胡须,轻轻点了点头。虽然面上波澜不惊,许天正内心却十分疑惑,只因面前这位年轻人,他竟然看不透。他又看了看罗珩、曲容、曲离,他们的命运运势他无需多费功夫便能看出十之七八,但是眼前这位年轻人,他却只看到一团迷雾,以他这几十年的所知所学居然看不出分毫。想到这位曲工在东都人口中似乎总伴随着种种“神迹”,许天正对他更是好奇起来。一切未知的,便是他许天正每日的课业之一,这么多年不曾变过。
曲桃还不知自己已经被这位老道士给惦记上了,仍然热心地请许天正留下来用过晚饭再走。
许天正笑道:“我也十分想与小友们多聚片刻,奈何我还未入宫面见太后,我虽是方外之人,既然踏入了东都城中,自然也得按照城中的规矩来。”
众人明白,于是也不再多留,一道送了许天正离开。
次日,曲氏三人随着云心再次来到工地。曲桃将他的设计图纸拿给了云心看。
云心看过十分满意:“曲工打算如何分派,整个东都的工匠都任你调配。”
曲桃拿出一张纸:“我按法师之前告知我的那些工匠所擅长的技能,进行了一下大致的分工,法师请过目。”
云心接过纸张看了,点头赞道:“还是曲工你想得周到,如此各位工匠既能发挥所长,又能大大地节约工地上的成本,缩短工期。即便出了差池,也能追索到人。”
曲桃将整个工事拆分成许多小的工事,大至整个殿堂的骨架搭建,小到一片瓦片,一块地砖,都分派了负责的工匠。同时配上了整体示意图,与前后左右上下各式细节示意图一份。工匠们拿到他这份图纸,便可依样动工,有些甚至不需到工地上来,只需在自家作坊完成再将实物运到工地上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