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今日见雨小了,便又出来打探郑工消息,只是循着当年郑工做过的工事一一问去,皆是陈年旧事并无什么特别之处,与曲桃之前所言也并无差别。至于郑工去了童城之后的事情,更是无人知晓了。如今全无头绪的三人正坐在路边的茶棚中,也没商量出个什么结果来。
“唉……童城、东都,似乎都没有郑工的消息。这郑工当真如此神秘?”曲离饮了一口淡淡的茶水,叹道。
曲容转了转杯子,附和道:“是啊,我们这么毫无头绪的找下去也不是办法……”她单手撑着下巴,“不如,我们先找个活儿做吧。”
曲离心想,他们到底也不能这样耗下去,虽然每日开销不大,但只出不进终究不是长远之计。只是……
“若是我们接了择地的活儿,肯定又要四方走动,真不知猴年马月才能找到郑工。”这也是曲离一直苦恼的事情。
曲容手指在茶杯上敲了敲:“郑工的事儿,看缘分,再说东都毕竟人多,我们这几日肯定没有全都问到。要我说,咱们得先在东都定下来,不一定要择地,帮人看看风水也好,日后再慢慢找线索,你说呢?”
曲离想,也只有这个办法了,他们既然能在童城落脚,便也能在东都落脚。
曲容拍手道:“那便先这样定了,待到雨停,我们便去南市看看有没有什么活计能接。”她又转头问向曲桃,“你看如何。”
曲桃心想她们曲家双胞胎的事情,本不用问自己意思,只是这会儿看到就连曲离也看着他,似是也想听听他的看法。在两双带着希冀的目光下,曲桃对这个决定表示赞同,他又道:“我也不能总是靠着你们过活,我有一想法,且待我回去试试,再与你们详说。”
曲容曲离对曲桃说的想法都十分好奇,但也耐得住等他再行斟酌。于是有了打算,三人心情都轻松了许多,这才在茶棚中闲聊了起来。
三人正说在兴头上,却被另一件事打断了。
“这伞可卖?”一个梳着双环垂髻,穿着水红襦裙的小娘子指着三人所坐的桌脚问道。
曲容指了指摆在他们脚边的魏氏纸伞:“你说这个?”
那小娘子点点头,理直气壮地道:“三把我都要了,出个价吧。”
曲容拿起一把伞道:“卖给你,我们岂不是要淋着回去。”
小娘子没想到还有人有钱不赚,急道:“我给钱的!”
“不不,给多少钱都不卖。”曲容抱着伞,往茶棚外看去,“再说,你们有车有马,为何还需要买我这伞?”
小娘子本见这个人长得不错,心道应是好说话,没想却是个不识抬举的,不由得气红了面颊。但她也不再多费唇舌,转身便往停在不远处的马车跑去。也不知她与马车中的人说了些什么,就见车帘一动,那小娘子扶着一人从马车上走下,往茶棚走来。
来人一身白色圆领窄袖袍衫,腰系玉带,足踏皂靴,远看便是位非富即贵的郎君。只是走进了一瞧,这位“郎君”巴掌大的小圆脸,眉如新月,口似樱桃,却是位穿着男装也不像郎君的娘子。
那人淡淡看了曲家三人一眼,最终将视线停在曲容身上。此时此刻,二人仿佛都在对方身上看到了什么与自己相似的东西,但是这种相似却又仿佛并不能让她俩一见如故。没错,皆是穿着男装的女子,一人衣着光鲜,穿得那个千娇百媚;一人粗布旧衫,穿得就似个真正的少年郎。差别是有点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