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澈醉眼迷蒙地看着被压制在自己身下的女子，犹疑着又低唤了一声她的名字，便寻着她的唇瓣吻了下去。
“素念......素念......”低低喘息间歇的那一声声轻呼，仿佛利刃贯穿素念的心口。
东瑶觉得自己不应再留于翰渊阁，便欲转身离开。
可就在离去的一瞬，她突然看见有一滴泪，从素念的眼角滑落。仿佛猛然被击中，东瑶神情恍惚地站在原地，连脚下都踉跄了几下。
不知为何，她忽然觉得方才那场景竟然无比熟悉，仿佛在记忆之中，曾见过这相似的一幕。有人也是这样俯视着她，神情专注至极，似乎也低唤着什么，然后有冰凉的唇瓣落下来，东瑶记得自己也同此时的素念一般落下了泪。
东瑶想不起那人的模样，却能清晰记得那人温暖手掌落在她脸颊时的柔暖触感。脑海中那人的脸庞模糊一片，东瑶越想记个清楚，神思便越发混乱。心口如同被插入了一把钝重的匕首上下翻搅着，让东瑶疼痛难忍。
跪跌在一旁，东瑶急剧喘息着，好不容易才让自己平复下来。东瑶缓缓摇了摇头，发现方才那一幕熟悉的场景又如烟般消散，难以捕捉。
而此时的容澈，早已醉倒，只是一双手却紧紧揽着素念不肯松。素念便那样躺在冰冷的地上，反手环住容澈，轻抚着他的背脊。
东瑶看着容澈与素念，似乎多少有些明白，为何素念会那样低喃着说：“若你不是皇上该有多好？”
若容澈不是俯瞰天下的君王，而素念也不是执掌剑兰山庄的庄主。或许他们之间的这份爱，就少了许多牵绊与利用，而会更显纯粹。
也不知过了多久，素念忽然听到一阵响动。那是落在木梯上的脚步声响，她轻轻将容澈推到一侧，自己便闪身跃上翰渊阁的屋梁，躲在上面悄无声息地观察着。
只见徐达缓缓入内，一看到殿内情形，急忙厉呼着跑上前来，搀扶起容澈：“皇上！皇上！您怎么躺在这地上了？这般寒凉，伤了龙体可如何是好？”
容澈醉眼惺忪地看了徐达一眼，眼中希冀的光芒一瞬陨落，他暗沉着双眸朝着窗棂瞥了一眼，便瓮声道：“去永宁宫！”
徐达赶忙应着，便搀扶着容澈缓缓离开了翰渊阁。
东瑶看见素念从梁上跃下的一瞬，方才眉目间的柔情荡然无存。
这便是君王之爱，即便前一刻还揽着她不肯放手，可下一刻，便也能在旁人的罗帐中安眠。
素念咬了咬唇角，神色一冷，便从窗口如鸟一般轻盈跃了出去。东瑶知道她定是往太常宫前去，便也急急随行。
夜已深沉，宋浅却并未安睡，她坐在妆镜前仔细端详着，略带不满地呢喃：“这皮囊终究是差了些......只怕皇上打正眼都不会瞧上一瞧......啧!”
叹息声方落，她突然警觉地转身：“谁！”
素念从垂落的帘幔后缓缓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