藜芦有些战兢地看向主子,却见主子眉眼冷肃。半晌之后她才缓缓启齿,可话语却是让藜芦一惊。
“藜芦,你先在殿外候着。”
虽有疑惑与不愿,藜芦却也不敢违逆,只低应了句:“是。”便垂首退出了殿。
刚搁下竹帘,藜芦便瞧见玉歆执了香炉款款行近。
“还是等等再送进去吧……”藜芦开口拦阻。
玉歆瞧了藜芦一眼,便顺口道:“藜芦姑姑又被娘娘遣出来了?”
藜芦听到这话颇有不悦,可玉歆却也说的在理,故而她只是皱了皱眉头道:“小云子今儿犯了大错,娘娘正在气头上呢!”
玉歆轻叹了一口气,将手中香炉搁在檐下蜿蜒的嫣红木廊上:“藜芦姑姑,这些日子我总瞧着小云子怪怪的。他素日里本来是孩子心性,活泼的很,话也多。可近日里不知怎么了,倒跟个木头桩子般,愣愣的。”玉歆说着,又朝着竹帘瞧了一眼,压低了声音道:“娘娘也怪怪的,平素不是藜芦姑姑侍候着,便是我在一旁侍奉。可也不知怎么了,最近倒是小云子时常侯着,说到底,他毕竟是个……”
“玉歆!”藜芦低喝一声,眼中已隐隐有怒:“背着主子嚼舌根,你是不要命了!”
玉歆戛然而止,知道自己说得过了头,一张脸涨得通红:“藜芦姑姑……我……”
“好了!”藜芦又将声音压低了些:去沏些白茶来,让娘娘消消气。”
看着玉歆转身离去,藜芦神色沉重地转过头去。即便是连玉歆都察觉到娘娘的异样,她又怎会毫无察觉。况且这些时日,娘娘的确更信任小云子些,但不知为何总觉得其中有隐。
藜芦低垂着头,缓缓沉思,不知道是否该将这个消息递出去。
而此时的殿中,东瑶注视着幽释,却见他目光清澈至极,仿佛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
“你可知今日闯入殿中,险些丢了性命?”看着幽释直率的模样,斥责的话语一时竟说不出口。
“不妥。”幽释冷冷吐出两个字。
东瑶突然被幽释这般冷淡的神情所激怒:“不妥?难道仅仅是不妥而已?”
“殿中不妥。”幽释望着东瑶,又补上二字。
东瑶一惊,握在椅上的手骤然一松。
“大人,他说的没错。”宜妃萧蓉的魂魄从屏风后缓缓行出,眉宇间是一片担忧之色:“难道大人没有察觉到,自己身上裹挟着的那股诡异之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