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紫宸赌了皇上的一颗心,谁曾想那颗心并非暖不热,而是早就给了他人……
“若是有一日,太后不知娘娘良苦用心,执意要取了娘娘性命呢?”藜芦又道。
然而她只看见夜色里宸妃清浅一笑:“那是你抉择之时,本宫又何须担忧?”
藜芦望着宸妃,深切的敬意与寒意在她心底陡然而生。这宫中,从未见过瞧得这般透彻之人,也从未见过这般将权势置于身在之人。分明比谁都活得自在,却又隐隐带着一种让人不得不心悦诚服的威仪。藜芦不是不没有私心,也并非因为宸妃放了她一码便心甘情愿的诚服。而是因为她知道,太后迟暮,这宫中格局迟早有变,而眼前这位主子,才是真正的能成大事者!如今皇后禁足,皇上将执掌后宫之权交到宸妃手上便是最好的证明。
她亦在赌,以此刻忠心赌来日前程。
思及至此,藜芦缓缓在宸妃脚边跪礼:“奴婢定当尽心竭力,不负娘娘错爱……”
却说离开此处的容澈,并未如宸妃所想那般前往太常宫,而是往悠然阁行去。
阁中静谧一片,并不似其他宫阁灯火通明,只有廊下几盏灯笼在夜风下摇曳,也不见值守宫婢。
徐达刚要通传,却被容澈抬手制止。
推门而入,借着从窗棂外投来的微弱光线,容澈行至榻边,侧身躺了下去。
将瘦弱的身体揽入怀中,容澈听见素念略显悸动的气息。
素念没想到这个时辰皇上会来悠然阁,生怕他察觉到自己身上那还未散去的寒凉之气。
“你去了哪里?”
素念察觉到温热的鼻息从自己发间退去,皇上箍在她腰袢的双臂紧了几分,低沉的声音便在屋中响起。
素念不动声色,却听得皇上又道:“你的身上有夜昙花香,可悠然阁中没有栽种昙花……”
听到这话,素念便知一定是自己方才急着赶回宫中,不知在何处沾染到了昙花。
眼见已是瞒不住,素念索性坐起身来:“听到宜妃娘娘那边闹得厉害,我便私自去瞧了瞧。”
容澈的手轻轻拂过素念的发:“吓到你了?”
素念缓缓摇摇头:“江湖里来去,神鬼之事也见过不少。”
“那懿祥宫里的事你也瞧见了?”容澈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