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送到锦江分局，我已经联系好了。你们几个就守在那，没有命令不要回单位，包括电话联系。一切等我通知。另外，那个叫小丽的姑娘一定要保护好……嗯，那就派人尽快护送她回老家。”
杨昆挂了电话之后，没有一丝轻松的感觉。设下圈套让关锐往里装，是他想的主意。那个叫小丽的女孩子，也是多方寻找后才确定的可靠帮手——这姑娘单纯的外表和思想，让关锐没有丝毫的怀疑。他知道自己现在已经坐在了虎背上，结果将发生什么，预测起来都是令人头痛的未知状态。更何况接下来他要面临的又是一个从未遇到的难题。
此时杨昆正走在医院的走廊上，这里是冯德顺住院的病房。虽然他目前依然是重大嫌疑对象，但已经没有人去计较他的羁押场所。局里派了两个人在病房看守着，基本上也是属于心不在焉的摆设。两人见杨昆带着手下进来，尽力地从百无聊赖的状态中精神起来，同时也暗暗地舒了口气。
陪同过来的还有一个值班的医生，他先行到房间里对冯德顺进行常规的检查，以确定是否适合问话。杨昆从门口望进去，看见有几个陌生的面孔在病床边守着。
“这几个是什么人？”
“家属。他老婆、儿子还有个女儿。”
“这个……”杨昆无奈地摇了摇头：
“算了。呆着就呆着吧。”
医生不大一会儿便走了出来，只是朝杨昆轻轻点点头。没有其他的表示便离开了。杨昆跟一个手下走进病房，冲着那几个人说道：
“几位……都是家属吗？”
那个应该是儿子的男人站了起来，冷漠地看着杨昆，其他两个女人甚至都没有搭理他。
“这是我们杨队长，市公安局的。”杨昆的手下替他介绍着。
那个男人没有什么表情，依然沉默。
“我们要跟老冯谈一会话。请你们回避一下。”手下公事公办地说道。
那三人还是没有任何表示，看不出有什么明确的意愿，似乎这样沉默的拖延就是他们的目的。这是典型的某个群体的做派，他们通常都是用这种状态表示自己的不满和抵抗。
“杨队长。”
倒是那边刚才还在沉睡的冯德顺醒了过来，见杨昆有点为难，大声地冲三人呵斥着:
“你们出去！也没个眼力见的……”
几天之间，冯德顺整个人面目全非。他的头发几乎掉了个干净，杨昆并没有听说他这几天做过放化疗，这大概只能解释为精神上极度的折磨所致。冯德顺本是个身形高大的人，跟冯德兴基本不相上下，只是没有后者那样的富态。如今身上几乎就剩下了一层发皱的皮肤，裹着这副嶙峋的骨架。
不过，让杨昆略感安慰的是，冯德顺的精神状态还算不错，从言语上就可以看出基本正常，他的眼神依然凌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