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希宁大概也没有想到那只天蛾人竟然可以在如此短的时间里自愈,不由得眉头深皱,随手把肩上扛着的男考古队员扔给其他队员,凌空一跃,以凹凸不平的溶洞岩壁为着力点,跃到半空,一刀砍在天蛾人的左臂上。
曹希宁的动作还是一如既往的流利畅快,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快得根本看不清楚他出手的招式,只觉眼前闪到一道光影,然后,那只天蛾人就从空中摔了下来。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说的大概就是曹希宁这种。即便对方的招式再怎么凶狠霸道,只要速度够快,就能在对方出手发动大招之前,将其一招致命。
但是这一次,天蛾人有了防备,并没有受太重的伤,从半空中摔落时就地打了一个滚,再次扑棱着翅膀飞起来,却并不攻击曹希宁,而是张开嘴,转身朝我二哥扑去。
“二哥,小心!”当时,我只觉得,似乎全身的血液都在燃烧着往脑子里冲,想都没想,憋足一股吃奶的劲儿,把手里的矿灯朝天蛾人扔了过去。
矿灯在空中滑出一道抛物线,重重砸在天蛾人的背上。天蛾人生的个头很小,身形单薄削瘦,皮包骨头,又飞得极快,当时,被矿灯砸得整个身子一震,猛地往前一栽,差点儿从半空中掉下来。
它喉咙里发出一声“呜”的痛呼声,极其快速的扇动了几下翅膀,最终盘旋着,稳稳落地,落地之后,却没有再次发动攻击,而是收起了翅膀,半蹲在地上,做出一种猫科动物在发动攻击之前,蓄势待发的姿势,两只几乎占据了三分之二张脸的黑洞洞的眼睛死死盯住我,喉咙里发出几声怪异阴森的“沙沙沙沙”声,像是愤怒,又像是某种警告。
原来,我们之前听到的“沙沙”声并不是动物在地上爬行的声音,而是天蛾人的叫声。
天蛾人和我静静地对峙了片刻。我垂了眼皮,咬牙问道:“曹希宁,除了沙漠食人蚁和重火力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弄死这玩意儿!”
曹希宁信手一扬,将弯月刀抛给我,“刀!”
刀?
我嘴角一抽,在心里爆了句粗口,我屮艸芔茻,丫开玩乐呢,连你这种动作快如闪电的人,都没办法用刀解决它,我又能耐它何!
我没有曹希宁那么逆天的速度,也没有他那么灵活的身手,所以,接过弯月刀之后,我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划破自己的掌心,让血液沾到刀刃上,必要时,可以救我一命。
“嘶——”锋利的刀刃划破掌心皮肤,尖锐的刺痛感让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细密的血珠如断了线般涌出,一滴一滴落在地上,渗入土壤里,地上的青苔因此倒了霉,接触到毒血之后,迅速枯萎发黄发焦,而蓄势已久的天蛾人的脸部五官却忽然呈现出一种极度狰狞扭曲的样子,它非常欢快的“咕叽咕叽”叫唤了几声,拍打着翅膀,飞身朝我扑了过来。
我站在原地没动,只是暗暗握紧了手里的弯月刀,手心隐隐有汗,湿了刀柄。眼看着天蛾人离我越来越近,最后只剩下一臂距离的时候,我眯了眯眼睛,心说,就是现在。
横起手里的弯月刀,用力向前一划,同时,整个人快速往旁边闪避开。我原本打算一刀割断天蛾人的喉咙,没想到,它的皮居然非常厚,那样锋利的一刀划下去,我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然而,却只在它脖子上留下一道几不可见的细小伤口。
我用的是一招致命的招式,虽然凶狠毒辣,能够给对方造成绝对致命性的伤害,相反的,也十分危险,因为一旦失手,就再无应对之计。
换言之,这种招式,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而今来看,似乎是“我亡”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我往旁边闪避的时候,天蛾人身上的倒钩刺在我胳膊上滑开一道又长又深的血口子,瞬时,血流如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