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清冷,话语里却带着一丝丝无奈与心疼:“她对得起东临火越,对得起身边人,对得起东临的忠臣良将……她对得起天下人,却唯独对不起她自己。”
南楚垂头,鼻尖莫名泛酸。
饶是清冷孤高如她,在心里也不得不承认,林瑞嘉是一位奇女子,是一位值得人尊敬的女子。
而寝殿内,那名琴师手法极快,已然将妙环的骨头做成了一把上了弦的琵琶,呈送给东临观月。
东临观月示意殿中人都退下,自己拿着人骨琵琶,在床边弹奏起来。
依旧是《高山流水》,依旧是伯牙与子期的相遇与重逢。
曲至高潮,琴弦忽断。
他的指尖沁出血珠,烛光里,他抬手将血珠一点点涂到她苍白的嘴唇上。
涂到一半,却又收回了手。
再美的妆,依旧遮挡不住她的奄奄一息。
终究,不过是枉然罢了。
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他凝视着床上的女子,觉得这世上,再没有人比她更合适做他的红颜知己。
林瑞嘉躺在床上,只觉神思恍惚,整个人都游离起来。她可以听见他们的对话、妙环的惨叫、以及悠然的琵琶声,也可以听到东临观月最后发出的一声叹息。
她觉得身子好轻,轻得似乎要飘上天空。
混沌的黑暗之中,她隐约看见前面站着一个男人。
一身绣曼珠沙华的紫袍无风自舞。
“越哥哥……”她大喊。
那男人缓缓转身,银色的镂花面具下,是妖冶的红唇。
她奔到他面前,抬头望着他,泪水不停滑落。她对他倾诉着这些日子以来的委屈、无奈和害怕,生怕他再次离去似的,一声一声地呼唤着“越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