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果和板栗呆站在原地,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便有外头看门的丫鬟进来请,说是奉了皇后娘娘的旨意,请她们马上离开未央宫,去御膳房。
两个姑娘全程呆愣地回房间收拾好包袱,走到未央宫门前时,正好看见林瑞嘉坐在鸾轿上,往太和殿的方向走。
她们面面相觑,退到路边行礼,可林瑞嘉经过她们时,却连一眼都没看过来。
早朝时,林瑞嘉坐在珠帘之后,脾气格外不好,接连严惩了几个贪官。
接着,她在满朝文武诧异的目光中,竟开始拿沈家开刀:“沈家四世三公,拿着皇家俸禄,却干了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沈国公,本宫敬你德高望重,可不曾想,你也是鸡鸣狗盗之人。”
“鸡鸣狗盗”这个词用的太重,满朝文武哗然,林瑞嘉视若无睹,直接将一本厚厚的账本甩到沈谦行脚下,冷声道:“据本宫最近得到的消息,沈家偷税数额多达千两,贪污之数更是以万计数,实在是叫本宫心寒。按照东临律历,理应问斩。本宫看在沈家长期辅佐皇帝的份上,特别开恩,罚你们一家流放宁州。你们回去收拾东西吧,下午就离开,本宫再也不想看到你们。”
沈谦行弯腰捡起账本,打开来翻了一眼,方正的脸上掠过了犹豫。
然而只是片刻的功夫,他便痛哭流涕地朝林瑞嘉跪下,多谢她的恩德。
沈宽与沈严对视一眼,俱都不解。可沈谦行都跪下接受这个惩处了,他们也只得无奈跪下。
父子三人失魂落魄地走出了太和殿,林瑞嘉透过珠帘望着他们的背影,强忍住痛意,藏在袖中的双手紧紧攥在了一起。
殿下大臣们议论纷纷,显然没有料想到,皇后会突然向沈家发难,更没料到,沈国公居然承认了他的罪行……
林瑞嘉轻轻靠在凤座上,小脸上忍不住露出一抹疲惫。
桑若见她如此,便示意魏言说话。
魏言从沈国公事情的震惊里回过神,忙高唱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瑶光殿内,裴九正陪着东临紫晨玩一只布老虎。明明是白日,殿门和窗户却紧闭着,只靠着幽幽烛火照明。
萧道绝坐在不远处,俊美的脸上挂着淡笑:“幕倾城今日不知是吃了没煮熟的饭,还是脑袋进水了,居然说要整顿朝纲,不仅接连罢黜了几个官员,还将沈家流放千里。”
“流放沈家?”裴九诧异。
“不错。沈国公那厮看着道貌岸然,不成想,竟也是个爱财之人。不仅偷税,还贪污数万两白银,呵,当真是个伪君子。”萧道绝喝着美酒,声音轻慢。
裴九脸上不觉露出一抹笑:“那日菊花盛宴上没害到她,她现在居然自掘坟墓……”
“到底是女流之辈,不懂如何平衡朝政。贪污的人,历朝历代都有,若是一个一个去深抓,那还要不要做官的了?”萧道绝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