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腰间荷包内取出一把玲珑小剪:“从七岁到十三岁,你在听禅寺护了我六年,教会我无数东西。我为你生了两个孩子,若是还不足以偿还这个债,那么这把头发,应该够了!”
她说着,猛地剪下一把长发,随手洒落空中。
乌黑美丽的长发在风中飘零开来,柔软而又无力。
她决绝地转身离去。
东临火越望着她的背影,放在腿边的手紧紧攥成了拳头,他想叫她别走,可是他还未出声,还未来得及站起来,幕北寒已经牵过她的手,声音温柔如水,可大殿中的每个人却都听得清清楚楚:“倾倾,我们回家。”
他终于按捺住去追她的冲动,只是他的指甲深深嵌进了骨肉里,手掌内,早已血流如注。
林重画跪在他的脚边,低着头,神色莫测。
林瑞嘉还未和幕北寒走出承庆殿,只听一声脆响,身后,碎了一地的琉璃杯盏。
东临长锋猛地站起,“幕倾城,你当我不存在吗?!”
林瑞嘉背对着他,面容凛冽:“我不想再玩自欺欺人的游戏。东临长锋,我不喜欢你。过去不喜欢,现在不喜欢,将来也不会喜欢。你若真有你所说的那样爱我,就请放我离开。”
她的声音带着极地苦寒的绝情,叫东临长锋的心都冻结成冰。
他注视她的背影良久,最终苦笑:“原来我再多的努力,都抵不过他的一句回家……”
他的声音很落寞,与从前那位荒诞不羁、风流潇洒的秦王完全不像是同一个人。
六国之人的注目中,东临长锋抬步往外走去:“那个约定,就当做不存在吧。无论如何,你的心太过冷硬,我付出再多努力,都捂不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