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捕头闻言,示意若水去看尸体的伤口,何捕头拿过验尸用的竹签,拨弄着尸体脖子上的伤口道:“你看这伤口,左右深浅竟然完全一样。怎么会有这种伤口。”
若水也上前查看,拨弄了一会儿道:“你错了,不是一样深浅,而是左深右浅,左浅右深,右深左浅,右浅左深。”
若水说完,何捕头觉得若水话里有话,她想表达什么,但是又因为说话不利索,所以就只说了一半。这句话看似矛盾,细思之下却有可擦之处,不然若水绝不会平白无故的说这么一句无关痛痒的话。
何捕头再次翻看伤口,然后露出了然的表情:“你说的不错,确实是左深右浅,左浅右深,右深左浅,右浅左深,因为他的脖子上有两种刀伤。我一开始没有注意到,看似伤痕一样深浅,实际上是因为凶手杀人的时候用了两把不同的刀。只是为什么凶手要用两种不同的凶器来杀人呢?凶手为什么杀人之后又换了一把刀再杀一次?”
何捕头思考的时候,若水又仔细翻看了一下伤口,又有了新的发现,忙唤过何捕头,示意他近前道:“你看这两种刀伤的其中一种,深只有半寸。”
何捕头经过若水这么一提醒,忽然明白了,“你是说凶手第一次杀人的时候,只是用刀划破了凶手的皮肉,却没有伤到根本,而真正致命的却是另一种刀伤。”
“不错,就是这个意思。”
“这就可以解释了,凶手为什么会换一种刀,很可能是在他们打斗的时候,死者夺下了凶手里的刀,然后匆忙之下,又拿起另一种刀砍了过去,这才让死者丧命。那如果是这样的话,凶手应该不会武功,如果是高手的话,绝对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两个人检查完尸体,天色将黑,何捕头道:“走吧,我们回家!”
“家?”若水闻言一愣,印象中她好像没有家。
何捕头一拍自己的脑门,意识到自己说话不周全,忘了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子,“我……我是说回我的家,我白天不是跟你说过么?你以后尽管住在我家好了。”
“嗯!”若水点点头,算会答应了跟何捕头回家。
何捕头将若水带到了他的家中,那是一个由青砖瓦垒成的一个两进院落,只比寻常百姓的房子好上那么一点。
何母是个爱侍弄花草的人,满园子的花争相开放,被何母修剪的很漂亮。
若水从来没有过家,对于这么一个充满花香的房子,若水有些流连忘返,一想到何捕头曾经对若水说“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若水就兴奋的不能自以。
何母是一个特别慈祥的人,看上去还很年轻,四十多岁的模样,挽着一头利落的盘发,只用一支木簪固定,戴了一块很好看的头巾。身上穿着粉绿色的夹袄外面又罩了一件葱绿缎褙,下身着一件织锦及脚踝的长裙,看上去慈眉善目,和蔼可亲。
这里是榆钱镇,榆钱镇之所以叫榆钱镇是因为这里的家家户户院子里都种有一颗榆钱树,就连镇子也是被榆钱树包围着,那些翠绿的薄如蝉翼的榆钱像一只只蝴蝶伫立在枝头,颇为赏心悦目。
“荡漾,谁傍?轻如蝶翅,小于钱样。抛家离井若为怜?凄然。江东落絮天。”
晚饭是何母做的榆钱粥,清香入鼻,若水从来都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一连喝了几碗,直到何母笑着说:“这丫头倒像饿死鬼投胎似的,真是可怜见的,一碗榆钱粥就能满足了,世上比这好吃的东西多了去了。”
若水不好意思抿嘴傻笑。何捕头看着若水,朝她伸出手去替他擦拭掉嘴角的一粒饭粒,这让若水一愣,笑的一脸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