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关。
军营一角,营帐内。
云恒刚走近,便听到一阵似欢愉又似痛苦的呻吟声从帐内传出:“啊……将军,太深了……茉晗受不住了……唔……”
云恒掀开营帐,眼前的一幕令他瞳孔骤然收缩——一名皮肤黝黑、身形精壮的男子正将一名雪肤乌发的女子压在大通铺上肆意蹂躏。更令人愤懑的是,那男子身旁还围着几名士兵,个个眼神炽热,蠢蠢欲动,仿佛随时准备加入这场暴行。
女子发鬓凌乱,几缕乌发被汗水浸湿,黏在绯红如霞的脸颊和额角上。她的身子随着男子的粗暴动作不住颤抖,双唇紧咬,却仍掩不住口中溢出的低低啜泣与断断续续的呻吟。那声音中夹杂着痛苦与屈辱,仿佛一根根细针,刺入云恒的心头。
云恒双拳紧握,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眼中闪过一丝压抑的怒意,仿佛下一秒就要冲进去教训那些士兵。然而,他的动作终究还是停在了半空,他缓缓放下掀开的营帐,深深吸了一口气,胸膛微微起伏,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与不甘都压回心底。片刻后,他转身离去。
副将云归快步跟上,眉头微皱,语气中带着关切与不解:“将军,您不去教训他们吗?”他深知将军最是见不得这些士兵欺凌女子。
云恒脚步未停,声音低沉而无奈:“他们未违反军规。”
随军的这些女子被称为营妓。她们的存在,本是为了慰藉军中无妻室的士兵。
战争虽是男人的事,但军旅生活中难免有压抑的情绪,营妓便成了缓解这种情绪的最佳途径。
这种做法在前朝便已存在,当年,云恒的父亲云峥与骠骑大将军沈修广率军攻打魏国时,为稳定军心、提振士气,将设立营妓作为一项制度固定下来。
在设立营妓之前,军中曾施行过一种“抑配”制度,即强制将女子许配给士兵为妻。具体而言,便是通过某些途径将女子押送至军中,强行分配给士兵作为妻室。然而,这种制度弊端重重:其一,随军女子数量有限,若人数过多,便会使军队臃肿、行动不便;其二,士兵人数众多,女子过少,无法分配均匀,便会导致有人有妻、有人无妻的局面,极易滋生矛盾。正因如此,沈修广认为,设立营妓才是更为妥当的选择。
如今,虽无战事,但军队的训练却未曾停歇。因此,军中仍留有不少营妓。
白日里,士兵们挥汗如雨,操练不辍;到了夜晚,营妓的存在便成了他们宜泄疲惫与压抑的出口。这般安排,似乎成了对行军者最合乎人情的犒劳。
云恒无法接受这样的安排,心中仿佛压着一块巨石,沉甸甸的,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然而,他深知自己如今无力改变这一切,只能将满腔的愤懑与无奈深深埋入心底。
“去射箭吗?”王尧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云恒微微一怔,转过身,无奈地笑了笑:“王叔,您怎么还在军营?自打我从军,我爹就迫不及待地把位置丢给了我,自己倒是逍遥自在,一门心思陪着我娘去了。您难道就不羡慕?”
王尧闻言,哈哈一笑,抬手拍了拍云恒的肩膀,眼中带着几分调侃与深意:“羡慕?你小子倒是会替你王叔操心。我年轻时也曾想过从军,可惜没有如愿。如今你娘托我照顾你,我正好借这个机会,好好体验一把军旅生活。倒是你爹,年轻时也是个铁血将军,如今能放下一切去陪你娘,也算是圆了他的心愿。”
云恒叹了口气,目光望向远处操练的士兵,低声道:“可这担子突然压在我肩上,我总觉得……有些力不从心。”
王尧收起笑容,神色一正,语气沉稳而有力:“力不从心?你爹当年进军营时,可比你还要年轻几岁。他常说,将军不是天生的,而是磨出来的。你既然接了这个位置,就得学会扛起责任。”他说完,拍了拍云恒的背,语气缓和了些,“走吧,去射箭,让我看看你的本事有没有退步。”
云恒苦笑一声,点了点头:“好,那就请王叔指点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