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徒往后都是跟着师傅学,黄小萃就让师傅们自己选。
学徒没有工钱,除了学手艺就是帮着打下手。坊中管他们每日的吃食,授他们一技之长,按照手艺的复杂与否设有期限,期满之后学得好的就可以留下做工。
黄小萃和佩佩在另一间屋子里选人,选的是熟手,已有手艺,进来就能做活的织女、染匠等。他们可以和她带来的人一起,替她撑起前期零碎的生意。
城中精通这些技艺的人实在不多,手艺好的都跑去了外地谋生,或者在家就能自给自足,不愿出来做工。
黄小萃和萃萃选了大半日,也让他们上手试了一试,或者拿出成品来瞧,最终只选出来几个手艺尚可的裁缝、织女,还有两个懂些技法的染匠,离她定的人数差了一些。
夕阳西下,门外只剩下最后一个女子。
黄小萃看着女子进来。女子的年纪和她差不多,模样清秀,脸上一直带着浅浅的笑容,看着亲和。
女子十分礼貌地欠了欠,“见过东家。”
佩佩提着笔,照例问道:“姑娘叫什么名字,都会什么?”
“我姓沈,单名一个海棠的棠字。”沈棠抬眸看了看旁边的织机,道,“织锦裁衣,刺绣缂丝,我都会一些。”
“都会?”佩佩吃了一惊。
沈棠还拎着个包袱,放到她们面前打开,里面放着一些绣品、锦缎等等。
绣工甚好,锦缎光滑、经纬细腻,缂丝的技艺也娴熟。
沈棠又言:“我身上这身衣裳就是我自己裁的。”
黄小萃的眼中也掠过一丝惊诧,她本以为方才那位大娘布织得好,略通刺绣已是难得,其他的都只会一门技艺,没想到临近最后还得个了惊喜。
黄小萃问道:“姑娘如此能干,定是从小苦练,手艺是家中长辈教的?”
“我是荫州人,可荫州这地方能有什么好手艺,我小时候跟我爹娘逃难去了麓阳,在那儿学的。”沈棠笑说,“现在荫州不打仗了,我爹娘思乡心切,又带着我回了故里,正好遇上东家你招人。”
黄小萃如实说道:“但我们这儿开的工钱不如麓阳,工女每月两贯钱。”
沈棠十分客气地道:“没关系,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价,东家你在这儿做生意也不容易,而我能陪着爹娘,少赚些也无妨。”
黄小萃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