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由他随主子进宫,由于二皇子府临湖,南卫和北卫在这多事之秋都是守在府外的。

    南卫看顾通往主街的方向,北卫就在天门湖岸附近。

    其实在皇子马车自街角出现时,南卫是已经知道殿下回府的,不过此时天色已经不早。

    主子回府应照例都是先沐浴,而后也就到了要就寝的时辰。

    所以南卫并未多想,只当是宫宴已经结束。

    最近的流言也大多偏向五皇子府,更何况流言还是二殿下授意帮着散布,直至半夜三更东卫又没个主意的寻到了眼前。

    “殿下割伤了手,关着殿门也没叫人备水。”

    做为最早跟在蓝长忆身边的影子,没有人比南卫更了解主子的习惯。

    自宫宴人来人往桌席分布的环境回了府,最受不得污浊的二殿下,竟然一反常态的没有即刻洗去一身酒气烟尘。

    听了东卫寥寥几句解释,南卫才立刻迅速消失在了府外,匆匆赶去寝殿院落。

    寝殿院落散落着零星几处灯盏,在已经夜深人静的时辰里维持着昏暗且幽静的微光,可却照不亮那向来黑暗无处遁形的寝殿。

    放眼望去漆黑一片,好似空荡无人。

    隔着关闭的窗框,如同萤火般的细小光线穿透而入,模糊描绘出了一个静立于正中的轮廓。

    那个身影卓立笔直,通身的墨色几乎已经与室内的黑暗融为了一体。

    蓝长忆眉眼淡漠,神情上没有任何喜怒哀乐。

    只有那微小光线下模模糊糊能分辨出的下颌轮廓,显出了几分冷硬。

    偌大一个寂静空荡的寝殿内,只有他孤孤单单沉寂在其中,显出了久望不到头的岁月中,那么多年都未曾显露出的沮丧。

    人究竟是生来就带着罪过,还是迈步就成了对错。

    自他还年幼时,就从未有机会能走到那个人的面前。

    以前他只当那个令人敬仰又胆寒的背影,是处在世间最高处的人,是只能让他远望的天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