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想来,江诗蕴便越发焦急,忙道:“是我二姐去通知你们来救我的对吧?我隐约记得好像在那破庙里看到过赵桓赋了,这是怎么回事?还有啊,我那日原本是想去找你说说前一日去面见贵人的事的,谁知会发生这种事情,还真是世事难料啊!”她幽幽长叹,竟有些落寞起来。
沈庆之轻笑了起来,扭头朝外喊道:“来人,把蕴娘的药拿来,一会儿再送来一碗鸡丝粥。”随即转向江诗蕴,温柔地笑着帮她捋起一缕黏在嘴角的鬓发,“别急,吃了药再说也不迟,你现在身子很虚弱,不能太过劳累了,有什么事咱都慢慢来。”
江诗蕴瘪了瘪嘴:“行啦行啦!我自己的身体还不清楚吗?方才我的确是痛得厉害,不过大夫给我扎针之后便好了许多,现在已经不是那么痛了,我便与你说说那日的详情吧!”
“那好吧,一旦有哪里不舒服,就要及时停止,不管是什么事都好,绝对要以你的身体为重。”沈庆之深知江诗蕴的秉性,只好无奈妥协,只是眼神时刻不离她半寸,这心头也一直都悬着,就怕她突然一下子又晕了过去。
随后,江诗蕴便把那日发生的事情详尽告知于沈庆之,就连一点细微的细节也没放过。抱愧她对李简的怀疑,李简会突然出现在应州府,绝对没有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而且他已经对她产生了怀疑,虽然后来被她搪塞了过去,可是到底有没有奏效,也只有李简自己才知道!
关于李简的事情,沈庆之知道的虽然并不是很多,毕竟他们没有正面接触过,所以了解不深,可好歹要比江诗蕴在这瞎猜要好许多。对于李简的出现,沈庆之表现的并不是很诧异,想必是早就有所怀疑,现在欠缺的不过是个证据罢了!李简是赵桓赋的军师,多年陪伴在赵桓赋身边,对他的了解,并不比沈庆之少。
而今竟然与那些人混在一处,虽说是奉命前来查看,可是作为一名武将,何以和那些文臣在一处厮混?而且还是身份如此敏感的人。
听完江诗蕴的分析,沈庆之并没有附和,也没有反驳,只是眉心的褶皱越发的深了些,思忖良久方道:“没想到李简竟然就是内鬼!桓之要是知道了,定然……唉!想当初,李简被桓之带回家中之后,与他同吃同住,传授武艺,护他周全。而今,名誉、地位、权势,他都有了,而且都是桓之给予他的,我真的想不出什么理由能让他背叛桓之!”
江诗蕴微眯双眸:“若从一开始就是呢?”
“什么!”沈庆之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不住地摇头。虽然心里不愿意相信这点,可是想到这些年来桓之身边发生的点点滴滴,沈庆之光洁饱满的额头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假若,他真的是从一开始就抱着不可告人的目的,那么当年被桓之看到的那一幕,便是他故意为之的了。如此想来,此人实在是深不可测!竟然能够蛰伏在桓之身边那么多年而不动声色!”
沈庆之苦思冥想了许久,仍旧找不到任何足以证明李简心怀叵测的证据,越是如此,他便越是害怕。李简能够成功隐藏这么多年而不被任何人发现纰漏,为何会在去年掳走阿瑶的时候选择将她丢弃在大虫山而不是直接杀害呢?他这样做,难道就不怕桓之找到证据吗?还是说……他是故意为之?
沈庆之越发搞不懂李简的心思了,按说他掩藏了那么多年,一直相安无事,任何人都察觉不出他的真实身份,他现在又高官厚禄在身,根本没必要做出这样留下把柄的事儿来,给自己增添麻烦。
“既如此,你便无需多想,这段时间都留在听风小筑养伤,客舍那我已经派人看顾了,万一出现什么问题,我的那些暗卫会保护她们,你无需太过忧心。”沈庆之垂眸看着她带着些许伤痕的手指,原本纤细匀称的细白柔胰,已经泛红微肿,失了原本的细嫩光滑,他眸光一暗,闪过一丝阴鸷。
江诗蕴正想着该怎么回家跟她们说,听得这话,顿时一愣:“啊?留在这?这如何使得!”
沈庆之不悦地蹙眉:“如何使不得?你我既是好友,又何须介怀?再者,如今你这浑身的伤,如何承受得住车马劳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