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家众人一时反应不及,倒真的被她给扑到了好几个,捂着被打疼的地方哟哟的直叫唤,跳着脚躲到一旁去。江诗蕴气喘吁吁地瞪着他们,把扁担杵在地上,冷哼道:“这顿竹笋炒肉如何?还要再尝尝味道吗?够不够?不够我再给你们尝点啊!”
吴波不怒反笑,捂着火辣辣疼的胳膊呲着牙笑道:“哎呦!这股辣劲儿我喜欢!小姑娘泼辣点好!够劲儿!哈哈!还是从了哥哥我吧!”他随即淫笑着朝江诗蕴走了过去,一边畏惧着她手里的扁担,一边又贱兮兮地凑过去想要拉住她,样子可笑极了。
江诗蕴冷笑一声,握着扁担直直朝吴波大腿上打去,那个地方肉多,打起来疼,可是却要不了人命。江诗蕴下手极有分寸,尽往打得疼又不至于过重的地方招呼,奈何对方脸皮太厚,竟然不躲不避地直面而上,令江诗蕴不由地愣了一下。
也就是这么松懈的一下,竟然让吴波发现了空子,一把上前把江诗蕴手中的扁担夺走,反手就给扔的远远的,狞笑着扑了过去。
江诗蕴忽地睁大了双眼,伸出腿用力一踢,只听得“啊”的一声痛呼,方才还嚣张至极的吴波四面朝天地躺在地上捂着下腹敏感处哀嚎。原来方才电光火石间,江诗蕴竟一脚踢中了吴波的命根子,直痛得他神魂俱裂、痛不欲生。
何菊花被这一幕给吓蒙了,半晌都没反应过来,其他几人见状,都有些怯了,不由自主地捂着重点部位,用力咽了咽口水。好一会儿过去,吴波才缓和过来,紫青着脸恶狠狠地瞪着江诗蕴,伸出手颤颤巍巍地指着她咬牙切齿地低吼:“你……竟敢!”“再不滚,就打得你半身不遂信不信?快滚!麻利点!”江诗蕴愤怒大吼,作势要再打一次,直唬得吴家众人一脸的惊恐。
吴波却捂着裆部慢慢站起身来,脸部表情因为太痛苦而变得狰狞可怖,却偏偏要笑起来,指着江诗蕴冷道:“少在这装什么大瓣蒜!兄弟们!一起上!我倒是要看看这个泼辣的小娘们儿还能使出什么招来!”
“住手!”
门外传来一声怒喝,众人循声望去,见两个孔武有力的汉子掰着手指走了进来,一边朝他们走来,一边还兴奋地摩拳擦掌:“哎呦呦!现在的年轻人可越来越不得了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还敢在别人家中乱来!好久都没活动活动筋骨了,今儿个可得好好练练!”
另一个却不屑地瞥了他们一眼,转而嗤笑着朝那人道:“就这几个还真不够咱练的!一会儿料理完了一起去喝酒啊!咱天天执行公务都没时间喝酒,今日好不容易轮休了,说什么也得痛快喝一场!”
“行!打完再说!”
“这个快!放心,一会儿就好了!”
两人一来二往的,竟直直越过江诗蕴就朝吴家那几人走了过去,一手拧起一个,直接往大门外扔了出去,看到立在原地瑟瑟发抖的何菊花,却开始蹙眉了。然而,何菊花此时早已吓软了腿,如今也不过是勉力维持着身体而已,见那汉子朝自己看来了,一个哆嗦就吓得瘫软在地。
汉子嫌恶地瘪了瘪嘴,转而朝江诗蕴抱拳一揖:“江娘子,此人可需要小人送出门去?”他指了指躺在地上装死的何菊花,眼底满满的鄙夷之色。
江诗蕴回了礼,感激地笑道:“多谢两位出手相助,一会儿便请二位留在鄙府吃些便饭吧!也好谢过二位。”“不必了!我二人原本也是刘掌柜唤来的,留贵府上用饭却是不妥!呵呵!小的一会儿还要回城里复命呢!不好耽搁了公务。”其中一人笑着摆摆手,朝地上的何菊花冷哼道,“一会儿就自己起来滚出去吧!爷可是衙门的衙差,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许东涯是也!若是想报官可得尽早啊!爷公务繁忙的很,没功夫和你们这帮浑人瞎闹!”
何菊花眼皮底下的眼珠子不住地打转,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一看就知道是装的,江诗蕴不由地抿唇窃笑,再次朝那二人屈身作万福:“有劳了,若是回到城中,还请二位待我向刘掌柜道声谢,若非他有先见之明请来二位相助,今日小女子恐怕真的难以收场!”
二人笑着挠挠头,讪笑了几回便告辞离去,江诗蕴也没再挽留,从袖袋里掏出两角碎银便塞到汉子手中,两人自是一番推辞不提,江诗蕴的态度却很坚决,说是既然没能请两位吃顿便饭,那便拿些银两自去买酒喝,也算是聊表心意了。如此寒暄一阵,花费不少时间,江诗蕴又亲自送两位出了院门,等她回到大厅,便看到方才还吓得躲到角落里的江云艾正抹着额头渗出的冷汗,一脸的如释重负。江诗蕴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转而朝地上看去,却见地上唯留一些打斗的痕迹,丝毫不见何菊花的身影。
她随即了然地瞥着江云艾,冷哼一声就转身出了门,回来的时候,还请来了两位乡亲,一同把躺在沙发上的王仁抬上了马车。安顿好后,她掏出身上仅剩的一角碎银,在手心里掂了掂,大约一两重,抿唇思索了一会儿,有些犹豫不决。
方才为了表达感谢,她已经拿了共计五两银子出来,现下身上就剩一两了,也没有多余的铜板,拿多了觉得浪费,少了又觉得太抠门,便有些难以抉择。
“多谢两位了!这半串铜板就当是谢礼,劳烦二位帮忙了,还请费心去趟王家知会一声,就说王仁受了点伤,我们这会儿就送医馆去了,望大家莫要紧张,我们会将此事追究到底的!”原来是刚从田地里回来的江云芳,她直接从江云艾捧着的箱子里拿出了半串铜钱,放入其中一位乡亲手中,恭敬有礼地谢过一番,才转身放下没来得及卸下来的农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