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审判几乎让他精神崩溃。

    远超常人的自尊和骄傲,让沈霁远一直承受着过大的压力——这份压力甚至不来源于别人,源于他自己。

    他对自己的约束近乎中世纪修道士的严苛。

    几乎不切实际的高标准要求,却因为傲人的天赋,超强的自我管理能力,而一直没有尝过受挫的滋味。

    所以沈霁远对自己的要求,也带着近乎天真的自负。

    沈霁远相信自己只要努力,就能完美的做成任何事情,想要的东西都能到手,这个世界没有能够忤逆他的存在。

    可就在不久前,这份如同澄澈清脆的水晶一般的天真无瑕,被人毫不怜惜的撞碎了。

    任谁一看那样的印记,都会知道他身上发生了什么。

    沈霁远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如果说过去他对于自己的洁身自好,有着淡淡的引以为傲,现在骄傲破碎,他对自己的自我审视和鞭笞,比他人施加的更加刻薄。

    身上的痕迹消退了,沈霁远的心情也并没有变得更轻松。

    他有时会忽然想起那一晚,然后惊慌失措。

    沈霁远望着身边的车窗。倒映出来自己的影子,高端定制的西装熨烫的平整,毫无褶皱,发丝梳理的整整齐齐,银边眼镜下的脸,一如往常的冷漠。

    从外表上看,他和昨天、和一个月前、和更早之前没有任何区别,可是他自己清楚的意识到有什么已经不一样了。

    一个秘密被埋在了自己的心里,他的冷漠不再是毫无破绽,有时他甚至感觉自己镇定的表现也是伪装出来的。

    这段时间的忙碌,也是沈霁远强迫自己忘掉那一夜的手段。

    这段时间,他经常的感觉身体隐隐有些不适,但都强忍了下来。

    今天,在与母亲通话时,在公司里,他没有忍住恶心吐了出来,这件事终于没有办法再隐藏。

    是因为最近太累了吗?还是因为给自己施加的压力太大了?还是因为那件事情对他的影响其实大到这种程度,心理上忽视了,身体却在还在抗议?

    沈霁远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摘下眼镜,捏了捏鼻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