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这一道高喊声猛地响起，如同平静湖面上投入的巨石，打破了原本小声议论的氛围。
众人皆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布衣之人举着手，身形壮硕，犹如一座移动的小山。他满脸的肥肉随着动作微微颤动，此时被这茶水摊的所有人注视着，脸上泛起几分尴尬之意。
但此人很快便调整过来，下一刻赶忙拱手高声道：“那萧文进，简直是个畜生，为虎作伥，人人得而诛之！”
只不过话落，这茶水摊之人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并没有如他所愿地附和什么。
他们皆非草莽之辈，哪怕是那些门阀世家的下人，也有着自己的见识与考量。在他们眼中，这个胖子言行莽撞，一看就是毫无心机的草莽之人，一时间，众人看着这胖子，反倒是多了几分不屑。
“国远！”一个威严的声音传来，“坐下！”
听到这声音，胖子齐国远才笑呵呵地坐下来，他脸皮倒是极厚，丝毫不在意众人异样的目光。
眼神看着面前的二哥，又瞅瞅一旁的四哥程咬金，双手拢在衣袖里，用肩膀轻轻碰了碰程咬金，好奇地问道：“四哥，你跟那萧文进拼杀过，你说说，如何！”这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让整个茶水摊的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程咬金余光扫了一眼周围投来的目光，当即大手猛地一拍桌子，“啪”的一声巨响，震得桌上的茶水四溅。
脸上满是愤怒之色，咬牙切齿地说道：“那萧文进这个生儿子没屁眼的东西，杀咱们伯当兄弟，当初若不是那萧文进跑得快，定让他碎尸万段！”
“还是四哥厉害！”齐国远依旧笑呵呵地大喊着，他的喊声在茶摊中回荡，引得周围之人纷纷侧目。
程咬金的话，亦是让周围之人全都看了过来，目光中略有几分讶异，不过也有不少人露出了不屑的神情。
在他们看来，此人一看便是那所谓的草莽之辈，还大言不惭地说什么若非那武国公跑得快，便让他碎尸万段，若真有这本事，又怎会沦落为草莽？
只不过众人还没有说什么，远方便传来轰隆隆的声音，如同沉闷的雷声，由远及近。
一瞬间，所有人皆是朝着远处的官道看去，只见官道上一队队黑甲士兵整齐地行进着手中紧握着锋利的兵器，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森冷的光芒，朝着不远处的华阴城汹涌而来。
在军队之后，甚至还跟着巨大的攻城器械，投石车、攻城塔等一应俱全。
一时间，茶水摊的人皆是露出震惊之色，粗略估算，那兵力人数差不多有近万了。
众人心中顿时明白，朝廷这是要直接灭了那弘农杨氏的意思啊，以至于这茶水摊的所有人全都是脸色郑重了几分，朝廷这般狠辣，那昏君杨广这般不计后果，只怕内心多多少少也是已经急了。
但同样，昏君杨广这般，只怕是随着弘农一灭，这大隋也到了崩溃的时候。
“好大的手笔！”秦琼身旁的单雄信亦是沉声说道，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凝重：“若是来讨伐咱们的话，幸好咱们瓦岗这几个月来涌入了不少新人，也有两万多兵力，而且咱们瓦岗易守难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