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听琴满脸的不可置信之色打量他许久,出声时已经涌动着骇人的怒意,“你!杀生?我的殿中?我的男宠!?”
玄澈面对满是杀意的注视,颤也不颤,白玉修长的手一抬,将剑扔给突然一瞬空了剑鞘犹自怔楞的侍卫。
“辱我妻主,他该死。”
所有人愣着,薛听琴冷了声:“你说什么?!”
都说,梵天佛子玄澈是释迦转世,性情恭谨谦和、大爱广博、温润如玉……
立掌行礼不卑不亢道:“梵天寺是太女重要的依靠,贫僧为您出谋划策多次,权术之道重在均衡,您已压过三公主,经此九皇子一事,目前更无敌手。”
“贫僧已破戒,梵天寺已无容身之处,往后今生只衷心追随陆清妍一人。”
“最后一句忠告,身边人就代表着自身,小心祸从口出,太女定然明白盛极必衰是何意。”
染血如点点刺绣红梅的衣袂消失处,太女的金雀宫中又惊又骇,薛听琴面色难看紧盯着玄澈消失的地方,突然感叹,这陆清妍的命真是奇怪,若说命不好,她为了救薛曜掉进给三公主做的局中,等待处决。若说命好,如果令玄澈抛弃一切都要追随的人是自己……
檀香弥漫,有钟声隐隐传来,一位老僧正虔诚地对着金身大佛上香,门被推开,有淡淡的香灰随风卷了起来。
见玄澈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也不惊奇,待他行完礼,老人面色郑重,语气低沉,缓缓开口:“玄澈,人生乃是不归路,应当如何走全凭自己的选择,从现在起,你与佛门的缘分已经彻底断了。”
玄澈抬头望着他,眼里滚动着激烈的锋芒。
他张开嘴想说什么,却像是失水的鱼,颤动了两下,发不出任何音节。
“步入红尘便进苦海,你与她,很难……”
玄澈眉头紧锁,许久,似乎是下定了决心,才恭敬地问道:“弟子求教。”
老住持淡淡一笑,将他的手摊开在手心中缓缓写下了一个字。玄澈的眼睛顿时大睁,不确信地看着年迈的老人,似乎在寻求一个答案。
“孩子,走吧,你只要知道这条路很难走,忠于自己的本心不要后悔,就足够了。”
玄澈重重叩头,久久没有起身,片刻后年轻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灵隐殿中,清晨的阳光顺着高墙爬了上来,染上了金黄的颜色。
薛寒音从后方款款走来,来到老人的身边,恭敬地行礼:“观真住持。”
“五州之中再也找不出另一个玄澈了,您就这么心甘情愿地放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