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宝菱回到徐家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了,刚到知墨斋,就看到安菊朝内室努了努嘴,陆宝菱心中了然,叫她们下去,自己进了内室。
内室没点灯,有些暗,可以看到床上隆起了一个包——是徐广庭睡下了。
陆宝菱看他睡得熟,也没喊他,径自点了灯,坐在桌前卸妆,她今天哭的很厉害,眼睛很红很肿,神色也有些憔悴,想起陈毅宁死前所说的话,她还是有些悲从中来,不禁默默拭泪。
“在外面没哭够,回家还要哭?”不知道什么时候徐广庭坐了起来,冷冷看着她。
陆宝菱知道,徐广庭肯定是生气了,若是寻常,她也会耐心的和他解释,可此刻,她心情也不好,见他说话酸,道:“你要是看不过眼,那我就走,用不着拐弯抹角的。”
徐广庭气的掀了被子:“我说什么了?我还没生气呢,你发什么脾气?”
陆宝菱冷冷看着他:“你有什么可生气的?”
徐广庭道:“你去看陈毅宁了?他又说了很多甜言蜜语给你听?你感动了?我就知道,他临死也不让人省心。”
陆宝菱腾地站了起来:“你也积点口德,他已经去世了,我不许你这么说他,陈毅宁如何是我和他之间的事,和你无关。”
徐广庭眯起了眼睛,这半年来的上阵杀敌让他眼神中多了几分煞气,他一发怒,丫头们都吓得瑟瑟发抖,可今天陆宝菱心里也憋着气,毫不示弱的瞪着他,两个人一时僵住了。
外头安菊和松月听见吵架声就觉得糟糕,怕两个人真的闹到不可回转的余地。松月鼓起勇气上前敲门:“少夫人,饭菜已经热好了。”读书吧
不一会,陆宝菱打开门出来了,只是面色不善,松月也不敢多说话,服侍陆宝菱吃晚饭,徐广庭没跟出来,不知道在想什么。
晚上两个人是分开睡的,徐广庭先睡在了床上,陆宝菱看见他就憋屈。叫松月在炕上铺了被褥,松月不敢不从,铺了被褥。熄了灯。
徐广庭气的脸都黑了,他站在炕前,被月光一照,身影格外高大:“回床上去睡。”
陆宝菱不理。
“我叫你回床上去睡。”他的声音大了一些,听着怒气冲冲的。
陆宝菱还是不理他。
徐广庭的左手受了伤。用右手连着被子挟着陆宝菱将她整个弄回了床上,陆宝菱挣脱了被子又跑去炕上。
徐广庭真是气急了,却又无可奈何,一赌气,径自上床睡了,也不再理会。
两个人一个躺在床上看着炕上。一个躺在炕上看着窗外,都没有睡意,可谁也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