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没有寡妇再嫁,或是一女二嫁之类的前例,只要身份高,没谁敢说闲言碎语,只是,裴景不至于此。

    他家世好,才学高,高中状元,文人第一,想嫁他的姑娘天底下有的是。

    他不至于此。

    裴景有什么反应她都能接受,更何况,现在这样,比她预想的情况,比她梦中的情形要好上百倍。

    翡绿色裙琚拂过灰白的石阶,姜晚笙突然脚步顿住。

    “我要。”

    裴景在她身后抱住了她,双臂环在她身前,他怀抱温暖,拥住她,也在同时挡住了寥落的山风。

    “我要。”他侧脸硬朗,下颌碰上她鬓角,嗓音很低,“你什么样我都要。”

    姜晚笙静静地站住,由他抱着,眼眶慢慢浸上热意。

    这日之后,两家开始频繁来往,商议婚期。

    裴景是最端方的君子,关于失身的具体情况,他一句都没问过。

    非是不懂,他懂得比姜晚笙想的要多。

    山顶山沉默的时刻,脑海中反复地出现各种对不上的细节,片段的画面闪过,逐渐拼凑清晰。

    秦家是如何在宁家手底下翻了身的,在当时是一个迷。

    他早该发现的。

    婚期由男方家提出,女方家同意就正式定下,定在了来年春日,在时间上,足够秦蓁蓁从牢里出来参加婚宴。

    不出意外的话,舅舅和舅母也能凯旋而归,都在这个时间点内。

    这门亲事,本是由皇帝御赐,因此纳吉纳征几乎是全城皆有耳闻。

    更遑论,裴府送聘礼那一日,缠着红绸的箱铺满了整条街,全城百姓,但凡路过说两句恭喜话,人人都得了丰厚的赏钱,喜不自胜。

    这几日的朝堂,始终笼罩着一层乌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