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以前是村里的地主老财,你们进村看见最大的那户院子,就是我们家的,现在里边住的是村支书和几个根正苗红的贫农。

    其实因为我以前是解放军的关系,没有土改时我大就散尽家财,把地也给村民分了,不过划分成分的时候,依然弄了个为富不仁的地主老财帽子。

    后来我去了朝鲜两年,等回来时才发现,我大、我娘,我媳妇和襁褓中的孩子居然被扫地出门了,家里所有的东西都给拉出去分了。

    一家人被扫地出门后,三天两头的还被拉出去教育,结果我大我娘受不了都上吊自杀了。

    就这他们还揪着不放,我媳妇抱着孩子被挂牌子游街,有时候还会被村里的光棍们惦记……后来脑子就时好时坏,成了现在这样。

    我原本是立了功的,但是因为我殴打了村支书的缘故,公社就没给我安排,说是功过相抵了。

    因为这些原因,我们一家三口就成了无家可归的地主羔子,村里啥也轮不上我们,啥也没我们的份……”

    孔兵一边收拾野鸡,一边平静的诉说着自己的遭遇,语气不温不火,似乎在诉说别人的往事。

    古孝贤叹了口气,徐慧芳此刻看着就很漂亮,不难想象出她被批时觊觎她容貌的人不会少,孔兵没有往下说就是因为那段时光太令人心碎了吧!

    别人的遭遇任何人也不能说感同身受,古孝贤对此不好评论,就习惯性的拿出烟袋锅子,这才想起自己的烟叶早就断顿了,于是叹气把烟杆插在后背的腰带里。

    孔兵看到这一幕立刻会意:“老哥哥是不是没有烟叶了?”

    古孝贤尬笑:“呵呵呵,在山里猫了一个冬天,树叶子都抽了几个月了。”

    “小灰,去拿大的烟叶子出来给伯伯抽。”

    孔兵对抚摸老狗的儿子说道。

    “哦……”

    小灰进屋里拿出一个灰布袋子,鼓囊囊的装满了旱烟叶子。

    “伯伯给你烟叶,我大现在不抽烟了,都给你吧!”

    古孝贤忙不迭的接过布袋,打开后用自己的烟袋锅子狠狠地挖了一锅,一边点火一边问道。

    “兄弟怎么戒烟了?”

    “我媳妇闻不了烟味,闻了老咳嗽,于是我就戒了,你老哥看来也抗断瘾了,就拿去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