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命先生出了村子,来到无人之处,口中喃喃道:“没想到此界劫难消除的希望就着落在此子身上!希望到时候他还认得我,这样我飞升灵界继续修炼也不是不可能的了。一百年,只要再等一百年。幸亏我修炼了易天玄经,得窥一丝天机,否则贸然飞升,九死一生,白白冒了不该冒的风险。”说着化作一道遁光,迅速消失在了天际。
晚上钟正兴回来,时值仲夏,一家人在自家后院里纳凉。兰花想起白天发生的事情,闲来无事,便一五一十地说与钟正兴听。钟正兴听着,开始也不觉得有啥,后来仔细想想,越想越觉得惊奇,追问道:“算命先生真这么说?”读书吧
“是啊,我们见识不多,要不要去请教一下楚先生,看看他怎么说?”楚先生名叫楚云知,是这十里八乡有名的教书先生,曾经高中过秀才,门下弟子无数,还有在朝廷做官的呢。
钟正兴沉吟片刻,点点头对兰花说:“娘子,这位先生之言似乎有理。若真如此,我们倒是该替丘儿高兴。正好再过几年,丘儿也该去拜师上学堂了,等忙过这阵子,我就带丘儿去拜见一下楚先生,顺便问问这算命的事情。”
说定之后,一家人也没有再将此事挂在心上,毕竟算命之说,虚无缥缈,谁也说不清到底准不准。
钟正兴有十八亩良田靠着东江东面,正对着小溪有数百亩田地属于同一户人家,户主名叫黄霸天,是乡里有名的恶霸。因为有一条小溪相隔,平日里两家也没有什么交集,各自相安无事。
夏天是这里的雨季,一天夜里,百年不遇的暴雨倾盆而下,致使江岸塌陷,江水改了道。风和雨歇之后,村民们纷纷前去收拾自家农田,发现大片的庄稼被毁于一旦。
钟正兴见自家的庄稼被毁,心里懊恼,突然发现农田的面积似乎大了很多,急忙回家拿来农尺仔细测量一番。果然,钟正兴看得没错,本来十八亩地变成了二十六亩,多出了整整八亩。
此处河水改道的地方正好是钟正兴家的农田部分,不用问,多出来的这八亩地应该是江对岸黄霸天家的。钟正兴一时起了贪念,想想黄霸天家大业大,哪会在乎这巴掌大的一块地?何况两家一直以河为界,这八亩地理应属于钟家。
虽然占了这八亩良田,但是想起对方是乡里有名的恶霸,钟正兴心有顾忌,一夜没合眼,思前想后,决定还是先不去动它,放上半个月再说。半个月时间很快就过去了,钟正兴没听到任何风声,觉得事情已经过去了,就开始在田头忙碌了起来。
一日钟正兴正在家休息,突然听到“嘭”的一声,院子的门一下被人撞开。
“姓钟的,你才吃多大点饭,敢霸占我黄霸天三十亩良田?今日老子不给你点教训,你真以为你黄爷是好欺负的。黄忠,黄勇,给我打。”
钟正兴吓了一大跳,忙抬头一看,见到一个满脸横肉的矮胖个中年男子正站在面前。此人钟丘认得,正是黄霸天带着家丁黄忠,黄勇来了。两个奴才听到主子吩咐,不由分说,拿出棍子往钟正兴身上一阵招呼。
钟正兴不过是普通的庄稼人,虽然有几分力气,却哪里经得起习武出身的黄忠、黄勇毒打?一柱香的时间下来,打得钟正兴只有出的气,少有进的气。
黄霸天终于打够了,挥挥手叫黄忠、黄勇将钟正兴放了,然后带着家丁,奴仆们把钟正兴的二十八亩地,连同附近其他村民的几亩统统圈入了他的名下。
这样一来,钟家损失最大,紧挨着的其他村民加起来也不过几亩地。黄霸天在乡里作威作福惯了,积威之下,其他的几家村民都选择了忍气吞声,就此作罢。作为钟家唯一的成年男子,钟正兴躺在病床上,悔恨交加,却无力讨回公道。
平时钟正兴一人打理几十亩田地,本来就积劳成疾,一顿打之后,身体越来越差。眼看着快不行了,想着临死之前总得给老婆,儿子有所交代,就将老婆儿子唤至床前。
“丘儿,我钟家本是京城望族,避祸至此。没想到至今六代单传,人丁不旺。你祖父将为父取名为正兴,正是指望为父能重振钟家。现如今为父怕是不行了,只恨没能为钟家多留下些血脉。”说到这里,钟正兴看了一眼兰花,似乎在责怪这家里的妇人没有为钟家多添丁增口。
兰花什么也没说,眼中不停地留泪,默默地听着。钟正兴继续道:“丘儿,你既为钟家独子,为父有三个遗愿,你当铭记于心。”
钟正兴停顿一下,喘了口气道:“第一个,为父希望你早点成家,娶个媳妇进门,也好开枝散叶,多子多孙。第二个,为父虽然短命,却不能让你母亲短命。你长大之后,要好好待你母亲,让你母亲颐养天年,以尽孝道。第三个,千万不要为我报仇,恶人自有恶报,你只要好好活着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