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沈谦话音一转,手指着门外,“那晚掳走你的事,我毫不知情,也非我授意。”
他揉着自己的额角:“你记得,若有一天是我要抓你,那你醒来之后一定是在我沈府内院中。别的任何地方,我都不踏实。”
“沈谦。”李念打断他的话。
她口中出口气,正色将话题扯回来:“盐乱你参与了多少?”
屋内两人,无声沉默。
李念没放弃,始终看着他:“你到底参与了多少?”
沈谦抿嘴,喉结上下一滚:“全部。”
他看着李念,忽然话音里多了几分气愤:“是我安排了毒盐,是我安排了前朝的掌印太监做这件事,都是我,我双手染血,一身污秽,这么说,你满意了么?”
李念被他这没来由的生气给搞蒙了,蹙眉道:“别这么说。”
“为什么?”沈谦反问,“你不是就想听这些么?”
他手攥紧,自嘲一般道:“我说不是我,你就会信么?”
李念望着他的双眼,点头道:“我信。”
沈谦一滞。
“我没有兴师问罪的意思。”李念叹口气,“以前没有邵安时,你和圣上想削藩,就只能用这样的手段。”
“只要是手段,就必有一人唱白一人唱红。圣上不可能唱红,所以你必然是背锅的那个。我今日问你,也只是想问个真相,不希望自己一直被蒙在鼓里。”她轻声问,“那个院子,那个穿着前梁太监服的人,到底是谁?”
沈谦沉默些许,他像是在权衡,手指一下一下地捻着。
“我其实能想到你是怎么参与这件事的。”李念两手揣进袖子里,“最初,应该是皇帝要削藩,但他没有借口也没有理由对功臣下手。他需要一个足够大的借口,比如叛乱。”
见沈谦不说话,她继续道:“皇帝不能离开皇城,做这种事只能依靠心腹。”
“我了解他,曾经和他过命交情的人,不到迫不得已,他是绝对不会动的。”李念顿了顿,“所以,他身边真正的心腹只有楚阳郡公、建安郡公、以及中书令裴年,这三个人。”
“建安郡公年迈,和他的孙子,未来世子又太年轻,至今未到二十,多少有些靠不住。裴年虽然老辣,但三省六部内阁之事众多,离了他不少事情都要出问题。所以这件事,本就掌管三法司的你,最清楚什么罪名能达到‘往前一步罪孽似海,往后一步海阔天空’的楚阳郡公,是最好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