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道,一个平民百姓,活下去太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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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他真的看见了那个郑老五,对方正打了盆水,与他擦身而过。

    “要打水,可以去那边打。”郑老五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听说也是与新婚妻子分离,夜夜思念。

    “没事,咱们一个通铺这边,一个通铺那边,各想各的,各不打扰。”郑老五踮着脚,拍了拍谢淮肩膀。

    “你这人,还蛮好的。”谢淮尴尬而不失礼貌地道谢。

    如水的夜里,他看着窗外的月色,放纵自己肆无忌惮地想起了那个人。

    她在花房配所好不好呀,她会不会喜欢那支小荷花金簪?

    可笑他一生慷慨,上位时那些金银珠宝总是随意奖赏给下僚。

    却在落魄时,拼尽全力才能攒出一根最为廉价的礼物,送给了最爱之人。

    她原本配得上他最好的呀……

    谢淮温柔却失落地半阖上眼睑,他听到郑老五似乎也在喊着自己妻子的名字。

    “小荷……”他只喃喃了一声。

    不喊了,留在心尖吧。

    留在心尖,就不会散了。

    第二天,谢淮就带了许多胡萝卜去。

    他跟工头说了,工头也乐得他带胡萝卜。

    反正都督府也是给一样的钱,带胡萝卜远比带草料省。

    果然,比起那些传说中用人命堆起来的珍贵草料,马驹们果然更喜欢吃胡萝卜。

    它们似乎都在和鱼包比赛,啃得一个更比一个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