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也觉稀罕,明明三催四求地跟了来,怎么这会儿怂起来了?

    何况认得杏子这么多年,她不惧分离,不惧生人,不惧刁难。

    整个的“浑不吝”。

    要不是凤药收留她,教养她,不定成了什么坏种呢。

    胭脂一直不大喜欢杏子,总觉得她“邪气”。

    这却是她头一次感觉杏子像个正常人。

    她冲杏子使个眼色,“送进去吧。”

    这短短数十米的距离对杏子来说,走得艰难。

    每一步,她故意慢悠悠,磨蹭着只求自己能想出个主意,救出这一条奶香的小命。

    眼泪在她背过身去时,控制不住流出来,幸而有黑夜的掩饰,没人看见。

    一步、一步,天哪,谁来救救这个孩子。她心中狂呼着。

    沉重的内疚压着她,热泪无声倾泻,她一生加起来也没流过这么多眼泪。

    小前是不是也这么被他们害死的?

    那个长相普通的半大孩子,她甚至想不起那孩子的模样。

    已经走到门口,郑屠夫开了门,却惊见抱孩子的小厮哭得像条傻狗。

    他伸过手,去接孩子,顺便说,“兄弟你克制一下吧。习惯就好了。”

    杏子死死抱住孩子不给他。

    “快松手,你想死啊。”郑屠压低声音骂。

    杏子无助地看向四周,胭脂正凝视着她。

    那中年女人在向胭脂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