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连知道母亲做的那些事都是坐实的。

    可眼见一向要强的母亲如今这副惨痛模样,心里仍然心酸。

    她为他们做了那么多,用的坏了方式,爱他们的心是真的。

    “事情是事情,你何须这般疾言厉色?好好说,事情难道会变了不成?”

    “她是养大我们的母亲!既然父债子偿,那母亲的过错自然也是由我们做子女的来偿还。”

    “二哥说想怎么办,我来承担。”青连带着怨气责备。

    青云心中难过,弟弟说的并非没有道理,但嘴上不肯放松,“你替?……”

    老夫人示意青连扶她起来,她正襟危坐,“薛青云,你跪下。”

    青云一愣。

    “现在我不是罪妇,还是你母亲,你不认我这个母亲了?”老夫人很快就调整了情绪,平静询问。

    青云顺从了地跪下。

    “青云,我对你们兄弟姐妹六人一样教导,你们人人都不一样的性子。”

    “只是断然没想到,你会拿着一个妓女的命来责备养大你的母亲。”

    “那妓女花言巧语说服你大伯父,秽乱北院,逼得你大伯母自请独住北院一隅,我看不过才出手。”

    “大伯母不得已离开薛家,不管她是逃了还是别的什么,一切都是那个娼妓的错!没有她,一切都不会发生。”

    !!!

    难为老夫人这么一会儿就想出一套说辞。

    和结果一一相对,过程和性质完全变了样。

    她不是见财起义,不是夺权谋划,是为了薛家的太平。

    “你想召开全族大会?那就召开。”老夫人似笑非笑,古井似的眼睛带着笃定瞧向青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