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相看的老五,也怪老三犯了丢人的流氓罪,连累他的名声了,这一辈子恐怕也得打光棍。

    儿子养多了,就是债啊!

    柳父把柳母扯回家,柳母止不住泪。她一双粗糙长满厚茧的手抹不尽脸上淌下的泪水,浑浊的泪水顺着脸上纵横的沟壑,滚落到地上。

    “他爹,老三也是我身上掉下的肉……呜呜……”

    柳父烦躁,“那有什么办法!”

    家里穷,没办法给每个儿子都成上家,可是也不能做这种孽事啊。

    柳母哭哭啼啼一阵,一个人悄悄出门了。

    其他人家去乡上看公判大会,是带着看热闹的心情去的,一路上喜笑颜开。

    柳母跟在人群后面,低着头。

    和往常一样,公判大会在乡政府外面的宽大坝子上举行。

    柳母到公判大会现场的时候,坝子上已经围满了人。前面高高的台子上靠前边站了几个人,胸前都挂着纸牌子。他们身后正有人拿着高音喇叭宣读这些犯人所犯的罪行。

    人群闹哄哄的,柳母没心情听高音喇叭里讲什么,她只顾着寻她家老三。

    柳母一眼就认出了靠左边站着的正是她家明显长得矮瘦些的三儿!

    她赶紧朝坝子前方靠左边挤过去。挤得满头大汗,终于挤到最前边,抬头就可看见高台上站着的人。

    高台上方站在最侧边的确是柳三宝,只是一个月不见,柳三宝明显又瘦了些,长长的黑色裤管看起来灰扑扑空荡荡的,唇边和下巴的胡茬许久没打理了,远远看去,青乎乎一片。

    柳母心疼地想朝台上唤一声“老三”,眼角余光突然瞥见旁边站着的姑娘有些眼熟。

    仔细瞅一眼草帽下遮着的脸,是他们搽耳村的秦珍珍无疑。

    她想起那次在乡治安室的黑屋里,曾碰到秦珍珍去看过自家三儿,以为这姑娘对自家三儿有意。可很快她就发现是她想太多了。人家姑娘跟隔壁村宋家小子订亲了!

    可是,今天这姑娘来看自家三儿什么意思呢?

    自家三儿莫说现在犯了这流氓罪,就是以前没犯下这罪,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们哪个不是避着他的。莫不是这姑娘真的对自家三儿有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