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是劝自己也劝别人,没关系的,再忍一忍、忍一忍就过去了。

    可为什么总是她呢?她没那么坚强,她只是不得不坚强。

    现在,江堰来了。

    种种因没有靠山而被死死藏起来的疼痛在此刻席卷而来,本就是因为不愿意让人看笑话才拼命压抑的委屈也在乔霜月闻到那股熟悉的香水味时终于倾泻而出。

    乔霜月挣扎着抬起头,一只手抓紧了江堰的衣摆。

    她纤细的脖颈跟脸颊上都泛着被太阳暴晒后出现的过敏性的红点,小巧的鼻尖也红彤彤,一直憋在眼眶里不愿掉落的、仿若一汪细碎星泉的泪水顺着眼角缓缓淌落。

    她喃喃道:“怎么又是你啊?怎么总是你啊…江堰。”

    这低声的自言自语清清楚楚传进江堰耳朵里,江堰低头,将乔霜月往怀里带了点,刚才还冷硬绝情的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纹,冰雪快速融化,春意生机盎然,他温柔地回答她:“我说过,有我在,别怕。这句话永远有效。”

    腿长的优势在此刻凸显得淋漓尽致,十多分钟的路程被江堰缩短了一半,他人不虚气不喘地将乔霜月小心翼翼放到后座,之后跟着坐了进去。

    乔霜月此时已经没什么意识几乎晕厥,待江堰坐好后便整个人自然歪倒在他的怀里,他张开手臂任这湿漉的女孩儿靠着,骨节分明的手轻柔抚摸过乔霜月的脸颊。

    不久后,一个蜻蜓点水的吻落在乔霜月额头。

    男人眼中的心疼跟极致的占有欲不加丝毫掩饰地泛滥而出。

    ……

    车子直接开往私立医院,在江堰怀中蜷着的小姑娘被妥帖放在病床上,接二连三的检查在她昏睡中一一完成,待醒来后已是日落西沉。

    正值落日,高层vip病房的视野颇好,余晖将厚重的云朵都染成浓稠的橙色铺满了整个天际,几抹褪去热度的光线透过云层空隙直挺挺射进房间,笼罩在正对着落地窗的江堰身上以及他手中的pad上。

    金黄色洒过江堰低着脑袋的侧脸,长且卷翘的睫毛打在眼睑处投射下细密的阴影。

    乔霜月睁开眼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漂亮如油画的场景。

    她眨了眨眼睛,浓密的睫毛也跟着隐隐颤动,女孩本就单薄的妆容这会儿已经几近没有,素白的小脸更显憔悴,却反而透出一种病态的柔美。她低低喊了一声,声音因干渴而略显沙哑,依旧软绵绵的:“江堰。”

    江堰抬眼,弯了弯眸子,甜的如月牙般,他放下pad,走到床边,摸了摸乔霜月的额头。

    “醒了?嗯,不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