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师爷,你跟在县令身边多久了?”
桑桐打量着他,冯夷道:“快三年了。”
“他这毛病是一开始就有的吗?”
“不是。”
冯夷否认的很快,但要他说出具体的时间,他一时半会又说不出来,倒是倚在门边的陈宝后知后觉的回过神,哑声道:“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在一年多以前,突然就开始不舒服,最初只是手脚酸疼,后来不能久站,批阅公文的时间一长也会难受。”
“那就对了。”
桑桐颔首,“背疽之症简单说来就是感染,发病者局部红肿,疼痛,化脓,体质弱些的会引起关节炎之类的疾病。死者肘部关节泛红发热,按压有积液,因而疼痛难忍。”
“他手脚的异样难遮掩,但背部的脓疮微微鼓胀,穿上衣裳并不明显,我一开始也没察觉是背疽引发的昏迷,后来摸到背,褪衣后才确认。”
陈宝闻言黯然,“他总是这样,什么都不说,独自忍着。”
秦昭也叹:“尤兄他……病重至此,还拖着伤四处查访民情,督办庶务,与他相比,我等实在惭愧。”
“尤大人爱民如子,是咱们桐花县的大恩人啊。”
院外不知谁喊了一句,哭声渐起。
“怪不得之前尤大人去丈田时走两步就要歇歇,我还拿这个打趣,真是该死……”
“他腿脚不便还帮我把走丢的二丫找了回来,连口水都没喝就走了。”
“尤大人,我们对不起你啊。”
……
桑桐侧首看着这幕,心中有些触动。
都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
她这些年在洛州见过不少官员,有些腰缠万贯,有些富甲一方,县令这位置比不得他们权位贵重,但想要公权私用,让自己过得舒坦富足些也如探囊取物般简单。
鲜少有像这位尤大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