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张张他熟悉无比的面孔,是他的祖父、父亲、姨娘以及他那些同父异母的兄弟姊妹……
他们眼神鄙夷、神情轻蔑,像是在看阴沟里的臭虫。
他听到他祖父说:不洁之妇,辱我国公府门楣,将她处置干净了!
他父亲唯唯诺诺点头应是:父亲放心,儿子定会料理好她!
他看到父亲一声令下,下人仆妇一拥而上,他们拿着钳子拔光了‘他’的指甲,割掉了‘他’的舌头。
‘他’如牲畜一般被人捆绑住四肢,脚下绑着重石,被塞进了满是荆棘的猪笼里。
噗通一声——
‘他’被丢下了湖。
七月的湖,竟也是那般刺骨,湖水刺穿了肺,痛苦凌迟着全身。
‘他’听到了父亲的咒骂,骂‘他’是个贱妇!
‘他’听到了姨娘和庶子庶女的耻笑与窃窃私语:
——终于死了啊,死的可真好……
——她真以为自己能逃出国公府?我骗她说会帮她遮掩,她竟真与那男人逃了,不枉我与她装了这么多年姐妹情深。
——嘻嘻,她与人私通死了,卫灼也必定被厌弃,以后这嫡出的位置该是我们的了吧?
——真可惜啊,她死了,以后就没人给咱们当狗玩了,啧,卫灼眼高于顶又怎样,哈哈哈,他压根不知道他娘是怎么在咱们跟前摇尾乞怜的,哈哈!
‘他’终于死了。
死在那片湖底,临死前,被拔去舌头的嘴里还默念着一个名字,那名字被水流无情的堵在咽喉内,发不出一点音节。
可此时此刻,那名字就响彻在卫灼的脑海。
‘他’或者说她,临死前,心心念念着的名字是……
——小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