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人的日常,都是十分单调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除了重大的节日、祭祀,陆家人几乎没有什么乐趣。
但陆怀意却省得,这都是表面上的。
在陆家某个角落、鲜为人知的地方……
陆怀意熄了气死风灯,摸着黑,走到一道看似破破烂烂、年久失修、厚重的木门外,拿起门环,轻轻的叩了叩。
无人回应。
他也不急,就站在门外,抬头仰望着黑沉沉的夜空。
约莫过了半盏茶的功夫,那道木门才悄无声息的打开,一个男子伸头出来,望了望陆怀意:“快进来。”
陆怀意跨入门中,一股难闻的气味迎面而来。这是一股掺杂了酒味和食物气味的味道,因为暗室不大通风,是以十分难闻。
每一次来,陆怀意都不大习惯。但只要待得久了,就会适应,就会不想走。
通过低矮而长的甬道,面前豁然开朗。屋中灯火辉煌,长条桌上摆着数个装酒的坛子,以及几大盆的肉。
今日猪场的山野叔公禀报山风叔公,猪场的猪,因为猪瘟,又“死”了一头。
这长条桌上摆的肉,就是“死”了的那头猪。
长条桌的主位,坐着的正是陆山野,他旁边是还在养伤的陆承疏与陆承关。陆承疏养了有一些日子了,伤好得差不多了,此时一手拿着酒壶,一手拿着豚骨,正大口大口的啃着。
屋中人不多,不过七人,但这些人,都是在陆家举足轻重的人。
比如猪场的陆山野叔公,豆豉房的陆山牛叔公,纺织房的陆承宇伯父,管着灶房的陆承七叔父、油坊的陆承十叔父。
方才领陆怀意进门的,是陆承十。
陆怀意恭恭敬敬的行礼:“怀意给各位长辈们请安。”
陆山野朝陆怀意招招手:“怀意不必多礼。快,来叔公这里坐。”
本来坐在陆山野身旁的,是陆承关,见陆怀意来了,忙挪到一旁去。
“给怀意倒酒。”陆山野吩咐陆承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