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给关应钧腾出来的位置也没了,两个人彻底腿挨着腿。
关应钧不动声色垂眸看了一眼腕表。
照这个速度,还有十分钟才能到警署……
他第一次觉得回警署的路难捱。
关应钧放缓呼吸,几乎要屏气了,但那股柚子味还是在往鼻子里钻。
这股淡淡的香味存在感极强,几乎要冲淡鼻腔里的茶烟味。
他开了一扇窗。
寒风钻进车里。
简若沉看了他一眼,又转头看向自己一侧的窗外。
路边驶过一辆勃艮第红色的双层公交巴士。他只在电视里见过这种车,一时间新奇地睁大眼。
时至正午,街道两边的店都开着,蓝底红字和黄底白字的招牌层叠错落地悬浮在楼宇街道之间,被阳光照得反光。
一闪而过的中医馆门面是手写的繁体字,红字白幡在寒风里飘扬,好几次都扫到了高高的曲颈路灯。
招牌边上的霓虹灯管以及门头小灯泡都蛰伏在阳光中,泛着剔透的灰色,不难想象夜晚时亮起后会多么绚丽。
这是独属于90年代的魅力。
是一种光怪陆离,近乎荒诞不经的美。
简若沉看得专注,完全忘了社交距离。
两人的腿紧挨着,关应钧隔着衣料都感觉到了那种没经过锻炼的软和。
他勉强挪了挪,腿在逼仄的空间内一动,半点没挪开不说,甚至还蹭了简若沉的大腿一下。
软和的触感瞬间放大,空调吹得人发干发燥,火气难消。
关应钧摸出车门侧面储物格里放着的矿泉水,一口气喝了大半瓶,这才扬起脖子靠在座椅上,面色平静,毫无波澜地呼出一口气。